消息是昨日送到的京都,说明皇上思索了一整日,能想那么久,便是不愿重罚六皇子。
“回皇上,如今储君之位空悬,才会人心浮动。”张槐安先点明原因,再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六皇子年纪尚小,一时间被某些事、某些人给迷糊了,也是正常。不过动了这种心思,还是应当敲打一二。”
皇上睁眼看向张槐安,他在等张槐安继续说。
“要么从六皇子入手,要么从打压曾家,二选其一,便能起到警醒的作用,也能以儆效尤。”说完,张槐安就垂下目光,看向地面。
说到储君的事,便很可能会触碰到皇上的怒点。
但张槐安又不得不说,在他看来,只要皇上早点定下储君,就能少很多事。
“曾家?”皇上慢慢坐直一点,“确实要杀鸡儆猴。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但有些事,朕心中也还彷徨,你来帮朕拟旨,待会亲自去六皇子府上宣读吧。”
张槐安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是选了六皇子,还说杀鸡儆猴,让他也有些紧张。
在拟旨时,听到皇上要六皇子去就番,张槐安是彻底明白,谁要是敢有野心,皇上就不会放过谁。
让六皇子去就番,八成和皇位无缘了。
而且六皇子还没到十六,提前就番,不需多想,世人就知道六皇子是做错什么。
尽管旨意写的是,皇上觉得六皇子聪慧可以堪当重任,但官场上的人都清楚,前面的五皇子和四皇子也不是笨的,为何偏偏挑了六皇子?
不过,让张槐安有点意外的是,皇上只让六皇子去就番,并没有让他查曾家。
这是什么意思?
打压六皇子,却继续放曾家在朝堂。
心思过了过,张槐安心生寒气,只觉得可怕。
最初裴阙致仕时,他还去劝过裴阙,觉得太可惜。
这一刻,张槐安突然懂了裴阙。
但懂归懂,他和裴阙还是不一样,并不会因此就致仕。
他们张家,没有裴家那么深厚的底蕴,经不住他的致仕。
带着皇上的圣旨,张槐安出宫后就去了六皇子府上,只是到了王府,六皇子没在府上,只好派人去找。
与此同时,六皇子李长恪正在曾府,和他的外祖父曾康裕刚坐下没一会儿。
李长恪表情焦急,圆润的面颊上有点点汗珠,“外祖父,您倒是想想法子,裴阙没死,反而还牵扯到父皇的探子,也不知道宫里收到的消息是怎么样?”
末了,他愤恨地补充道,“那个裴阙也是真该死,竟然连父皇的探子都敢杀,还嫁祸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