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槐安是一肚子的怨言,皇上要他看法,群臣也来试探他的口风。
以往那些大臣,都怕他冷脸,现如今事关储位,各种小心思的人都有,巨大的利益放在眼前,谁也不能不心动。
艰难地爬到了秋名山庄后,张槐安看到门口的小厮,直接道,“不用去通报了,直接带我去见你们老爷。”顿了下,马上道,“再去快点来壶温茶,要解渴的!”
一个小厮马上说好,另一个马上去准备茶水。
等张槐安看到裴阙时,更没好气了。
一棵百年的樟树下,裴阙正握着裴夫人的手,带着裴夫人在写字,两个人浓情蜜意,好不自在。
“咳咳。”张槐安轻轻咳了一声,但裴阙没有转头看过来,便大喊了一句,“你们倒是自在!”
裴阙这才转头看了张槐安一眼,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张槐安一眼,又继续带着夫人写字,“首辅大人今儿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京都事务繁忙,你还是头一回来这吧”
秋名山庄在京都城外,虽说不算远,但一来一回,也要花上个一整日的时间。
张槐安冷冷地哼了一声,瞪了裴阙一眼,多年邻居,自然是听出裴阙的调侃,“少说这些废话,我有正经事与你说。”
裴夫人瞧了裴阙一眼,挣开裴阙的手,瞧见张槐安沉着的脸,笑着缓和气氛道,“张大人难得来一次,我去做点吃食来,你和裴阙慢慢聊。”
裴阙不舍地看着夫人离开,再去问张槐安,“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来我这里,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你肯定关注了定州的事吧”张槐安问。
以裴阙的性格,加上雍王是裴阙的女婿,裴阙不可能不去关注。张槐安会这么问,就是为了引出后面要说的话。
但裴阙这个人,看到一本正经的人,就忍不住多打趣两句,“定州什么事我是真不懂你说的,如今我只是一介平民,比不得首辅大人呢。”
“裴阙!”张槐安沉着脸,左右看了一眼,小厮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压着怒气和嗓子,难得地说粗话,“你少给我装蒜,你们裴家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道况且雍王是你的女婿,你那么疼爱悦儿,要你不去关注,怎么可能呢”
裴阙撇撇嘴,不作表示。
但张槐安可不打算放过他,“你就和我说句真心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雍王在定州屡次立下战功,如果是无心夺嫡,那应该低调做个闲散王爷,但雍王不仅斩杀逆王,还灭了张东来,现在杀了到了塔卡去。
塔卡对漠北而言有多重要,张槐安和裴阙都心知肚明。
可雍王想夺嫡的话,这对雍王来说,是难于上青天,毕竟自古以来,被废了的太子,能有几个再登基
张槐安紧紧瞪着裴阙,捕捉着裴阙的每一个表情。
他想要知道裴阙怎么想的,心中就有一个数。
于张槐安而言,他并不在意雍王,最多关心一点从小看着长大的裴悦。故而他更在意黎民百姓,他不想看到的,是雍王为了夺嫡,引起晋朝内部的战乱。
到时候晋朝四分五裂,漠北等国必定要来攻打晋朝,便是内忧外乱。
而这场夺嫡中,裴阙的态度,尤其重要。
见裴阙垂下目光,转而去把玩手中的毛笔,张槐安不耐烦地催道,“咱们相识多年,你到底怎么想的,给我一句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