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东来的身体越来越差,入夏后,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吃的比出的少,全靠一口参汤吊着性命。
“咳咳!”
在姜云升进屋时,就听到主公疯狂咳嗽的声音。
等他快步进了里屋,便看到丫鬟的抹布上有血迹,当即皱了眉头。
“云升,你来了啊。”张东来今日心情不错,正午还多喝了两口鸡汤,“你坐下,我有话与你说。”
姜云升看主公努力睁开眼皮,心中发堵,坐下后,帮主公掖紧被脚,“大人,您慢慢说,属下听着呢。”
“云升啊,我快不行了。”张东来垂下双眸,“你伸手到我的枕头底下,把兵符拿走吧。”
这话一出,姜云升就红了眼眶,但他还是照做了。
看姜云升拿到兵符后,张东来反而笑了笑,“本来啊,我是想着把兵符给我儿,但李长俭那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他害死我全家。本来还有两个侄儿与我去定州,逃过李长俭的黑手,但后来出兵中平城,又都死在了战场上。”
“云升啊,我不甘心的。”
对于这些过往,张东来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说再多的伤感都没用。
他张家到他这里,算是绝后了。
看着姜云升年轻的脸庞,张东来羡慕道,“我要是能年轻个十几岁,什么雍王、三王子,我也能单挑赢了他们。但是我不行了,我得把虞山关交给你,你要帮我守住才是。”
姜云升已经哭成泪人,他年近三十,正是壮年时候。从跟随主公起,就胸怀大志,但感恩主公的知遇之恩,从来没有过自立为王的心思。
现在听主公说起掏心窝的话,姜云升内心触动,连忙摇头,“大人,云升远不如您,怕会辜负您的期望。”
“不会的,你年轻,你还有未来。咳咳......如今漠北和晋朝闹掰,你还有蛰伏喘息的机会,云升,你等个好机会吧,老天不会一直不公的。”张东来说着又开始咳嗽,姜云升拿帕子帮他擦了唇角的血,喂了两口茶后,张东来突然抓住姜云升的胳膊,“云升,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日后过继个幼子给我张家,不然我张东来百年后,坟头孤寂,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我......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一句话说完,张东来就松手,咽了气。
姜云升愣了会,赶忙喊大夫。
但张东来早已形如枯木,不过只吊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去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虞山关这里,张东来病逝,姜云升接替张东来的位置。
只是新主上位,多的是不服气的人,底下形成好几个小势力。
姜云升本是秘不发丧,想等排除异己后,再发丧。但张东来病逝的消息,还是传出了虞山关。
不管是漠北,还是回定州途中的李长安,都知道张东来病逝。
不过漠北现在自顾不暇,没空去搭理虞山关的事。
李长安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统一北部,最好的时机。
只有北部统一,才可谋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