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却不给紫绡留恋的时间,直接把她拉回院子里了。
因为太愤怒,她显然连她和韩临的存在也没有发现。
韩临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转头看着那鸨母的傅时瑾,开口道:“走了。”
傅时瑾收回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般看,这鸨母还挺难得,是真心把自己店里的娘子当女儿疼的。
她方才因为黄娘子的死那般沉痛,看来也不是逢场作戏。
傅时瑾一直沉思着黄娘子这个案子,没留意到韩临已是把她推到马车旁了,直到韩临低沉醇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可要我扶你上去?”
傅时瑾一下子回神,见韩临已是朝她伸出手了,连忙自己单脚蹦了起来,道:“不用,我自己上去便是。”
韩临眉头一下子紧蹙,显然不认为她一个人能上马车,幸好这时候,金银和宝珠也出来了,连忙跑到了傅时瑾身边,把她小心翼翼地扶了上去。
韩临伸到半空中的手就这样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把手收了回来,负在身后,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擦。
心头仿佛和这抓不到任何东西的手一般,有些空落落的。
傅时瑾一路上,都在想黄娘子的事。
那样一个努力生存追求幸福的娘子啊……
实在是可惜了。
虽然不能排除她确实有自尽的可能,但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傅时瑾,黄娘子更大的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谋害她的人是谁?那些威胁恐吓的信是谁写给她的?她在坠楼前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黄娘子又是在坠楼前死的,还是坠楼后死的?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仵作技术如何,按理来说,只要仵作给力,这些问题在验尸后,都能知晓答案。
金银和宝珠见自家娘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对看了一眼,没有开口打扰她。
黄娘子这般惨死,娘子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的。
就让娘子好好平复一下心情罢。
马车很快到了宁国公府,傅时瑾在金银和宝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刚在四轮车里坐稳,就见韩临走了过来,垂眸看着她。
看到他这一脸深沉的脸色,傅时瑾有些奇怪,瞥了他一眼道:“韩大郎可是还有什么事?”
“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韩临顿了顿,沉声道:“随时与我说,你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小娘子,很多事情不适宜你自己一个人去做。”
傅时瑾微微一愣。
韩临是知晓她给黄娘子诊治的事的,只怕他是猜到了,她会不顾自己的名声进入醉生楼,是因为黄娘子。
但他没有指责她不该这么做,也没有阻止她,只说,她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可以找她。
傅时瑾不禁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道:“我知晓了,谢韩大郎。”
仿佛一阵春风拂过。
韩临看着面前那张浅浅微笑的俏丽小脸,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直到,那女子已是走远,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抬起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为脸上那突然而来的热潮,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