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面前的女子就笑眯眯地道:“那不知道,可否请徐郎君教我一些行商的门路?我往后想要自己做些营生养活自身,若能得徐郎君的指点,定会事半功倍!”
这一回,徐卿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傅娘子说,她想做些营生养活自己?
她往后嫁给了他们郎君,还愁郎君养活不了她?
便是旁的女子,也鲜少有这种自己出去抛头露面赚钱的想法啊!
徐卿这一震惊,就震惊到了第二天下午他跟郎君汇报今天之事的时候。
其实,他昨天就该给郎君汇报这件事了,只是郎君昨晚在军营有事,一直没有回来,才拖到了今天。
韩临听到徐卿说,傅时瑾让他指导她经商门路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好半天,才眉头微蹙,道:“她当真这么说?”
徐卿暗暗观察着自家郎君的脸色,点头道:“是。”
韩临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嘴角微抿。
那女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但私下里替一个风尘女子诊治,竟还想独自出去行商。
觉得荒谬之余,他心里还隐隐有些窒闷。
她这一举动也是在为退婚后的生活做打算罢。
她倒是心思缜密,一步一步走得稳当得很。
徐卿看自家郎君好半天不说话,脸色还似乎有些不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咳一声道:“郎君,容属下僭越,傅娘子在宁国公府,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韩临猛地抬眸,眸色冷冽地看着他,“为何这么说?”
郎君这眼神,莫名让人背脊生寒。
徐卿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一个女子生出了抛头露面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想法,定然是觉得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否则,一般的女子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又哪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傅娘子身世凄惨,双亲都已不在这个世上,她带着自己的侍婢来到宁国公府,不就是想投靠宁国公府么?她现在会生出这种想法,很可能是,她觉得宁国公府容不下她……”
话音未落,韩临就冷冷地打断了他,重新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卷轴,道:“不管宁国公府容不容得下她,她就没想过要留下来。”
徐卿微愣。
然而,郎君显然不想再与他说这个话题了,开始赶人,“没事就下去罢,若傅娘子有问题问你,你就抽空解答一下她。”
徐卿心里有些乱,完全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行礼走出了郎君的书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娘子不是郎君的未婚妻么?她来上京不就是为了投靠宁国公府么?
为何郎君会说,傅娘子从没想过留在宁国公府?
因为太过恍惚,他走着走着,突然迎面和一个少年撞到了一起。
徐卿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下意识地道了句“不好意思”,才发现撞到的人是郎君身边的小厮——飞扬。
飞扬连忙有些慌张道:“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徐郎君可有伤着?”
徐卿扬起嘴角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后,他才发现飞扬眸色微暗,似乎很是低落的样子,不禁挑了挑眉,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飞扬嘴角微抿,好一会儿才道:“徐郎君可是来向郎君汇报给傅娘子送银钱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