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携顾家兄妹不过刚刚进入苏府,便被众人瞩目。
苏大人眸光沉沉,来同摄政王见礼。
摄政王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如今又莅临颍川,苏家大喜,总是要给摄政王请帖的,尽管苏家并不想让摄政王到来。
但也不会太意外。
只是苏大人没想到,摄政王这一次是和顾家人一道儿来的。
顾家人原就是个不定数,又加上一个摄政王,只怕今日三郎大婚,少不了些许波折。
苏老爷警告的瞥了一眼苏夫人。
当初他明令不许在眼下摄政王在的时候挑衅顾家,显然他这夫人将他的话给当成了个耳旁风,去给顾家递了请帖。
好在摄政王并没有为难他,甚为通情达理道:“今日是令郎大婚,本王也不过是诸多客人中的一个,苏大人无须刻意关照本王。”
苏大人忙道:“王爷请上座。”
又对顾宛宁道:“终究是我苏家福薄,不能有阿宁这样一个体贴孝顺的好儿媳,往后阿宁便是我的义女,一会儿我让三郎夫妇亲自敬你一杯酒,前尘往事便尽数消散了去。”
仔细瞧去,苏大人眉眼含笑,眉目慈祥,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绝世”好公公呢。
然而顾宛宁知道,一脸笑意的苏大人其实才是最狠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背后授意,再由苏夫人出面做狠人。
“苏大人言重了,做您儿媳时,差点被您授意三郎污了我的清明,焉知我做了您的义女,会不会没了性命。”顾宛宁一脸淡漠,敬谢不敏。
苏大人面色一沉,骤然察觉到自己头上一道慑人的目光,浑身一僵。
“阿宁说什么,我不明白,想来一切也都是个误会。”苏大人连忙敷衍过去,转头招呼其他人去了。
但是不是误会的,早在多日前,便由摄政王盖棺定论过了。
苏三郎因此还去牢狱里走了一遭,再度出来时,整个人阴沉许多。
大家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是非公道,是个人便清楚。
顾宛宁也不过刚刚坐定,顾家几个兄弟便双双过来了。
连同三房里一共九个男儿,大的如顾家大兄年逾三十,最小的则是三房里的一对双生子,刚刚十二岁,各个一脸严肃的模样,不像是来贺喜,倒像是来奔丧的。
很明显,顾家兄弟们是来找茬的。
也难怪,顾家的姑娘嫁到苏家为妇,未曾犯过丝毫过错,仅仅是因为苏三郎勾搭上了晋王妃义姐,便就被苏家算计,险些污了名节。
而今顾宛宁领着女儿回到了娘家,苏家三郎倒是迎娶娇妻。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便不能忍。
苏大人是官身又如何,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一时间人们生起看好戏的心思。
也就是在苏大人手底下做事,与苏家有着利害关系的金老爷与贺老爷双双上前对顾家大兄道:“今日到底是苏家大喜的日子,贤侄便当给我们个面子,大家都是颍川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好将事情给做绝。”
这话半是劝说半是威胁。
摄政王总是要走的,而苏家是这颍川除却肃王之外最大的官。
惹恼了苏家,顾家不会好过的。
顾家大兄是顾家这一辈的话事人,但凡说通了顾松鹤,其余的人都好说。
然而顾松鹤缓缓笑了笑,“两位大人说的我都明白,所谓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但我顾家今日争的就是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