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你以前,进士中榜,何等的风光,如今窝囊在家里,现在得了一个女儿,什么都不顾了,我和小娘都是何等要强的人,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窝囊的哥哥,还生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你得意些什么。”
长枫笑笑道“有了这个孩子,我就都满意了,可我瞧妹妹你就算是做了伯爵娘子也高兴不起来,你现在活的要强,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见过咱们爹爹。”
“好了,你如果高兴就可以再来看看,没有其他事情就不要打扰我和女儿一块儿玩耍了。”说着抱起女儿逗弄起来。
“什么没有真正见过咱们爹爹?”
墨兰在一旁没好气的甩甩手帕离开,长枫看见木兰气愤地离开这里,也是摇了摇头,长枫可以说是近些年这个家里唯一见到过他小娘的人。
林小娘住的地方院落,用的餐具,吃的东西,穿的衣服那是何等的奢侈奢华。
可是一想到这里,再想到他自己的父亲,长枫心中就显得格外的紧张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的父亲有能力提供给自己的母亲锦衣玉食。
可那个山庄等级森严,里面的新奇事物让长枫目不暇接。
可是回到家里,看见自己的父亲仍然安于现状,每天喝茶看书,上朝打卡,这种状态就像是一盆凉水让他从头凉到脚。
父亲并不羡慕母亲的锦衣玉食,反倒是对书籍和古籍更加的渴求,这就让长枫渐渐明白有些东西只会让人迷失心智,只有这些书中的知识和力量才真正的让父亲着迷。
一个最佳的对比就是自己的母亲林小娘,虽然她住在紫云山的院落之中,锦衣玉食,每天都有人伺候吃着皇帝都难以想像的美食珍馐,可是她过的日子真的是难以想象。
长枫每六个月才能去一次慈云山,每次可以在那里待两个时辰,可这每六个月一次都被林小娘当做她最珍贵的时间,每一次长枫的离开,都被林小娘当做生离死别一般。
长枫每次想到这里,满园飞舞的樱花都不能让他感到一丝丝的春意,只触摸到父亲飞雪般冰冷残酷如寒冬的内心。
他给了自己的母亲所有想要奢望得到的,可也剥夺了母亲另一些东西。
长枫每次去见她母亲的时候,都发现她活在忧思之中。
曾云风告诫了长枫,他可以去见他的母亲,可是不能向她透露外界所有的一切事物,只能够相互述及母子之情,长枫每六个月都会从曾云风那里带着令牌前去慈云山。
长枫不是没有想过单独去解救他的母亲,可长枫在没有令牌的时候,根本连山门都找不到。
可能他没想到的是曾云风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冷漠,他真正带给林噙霜的是近百年的折磨,岁月的处罚才是他对伤了他最深的女人的真正手段。
长枫心里将父亲的高度一再的拔高,在他认知中从来没有人有这样的高度。
在长枫进入朝中之后报及自己的名头的时候,当他说他是盛府盛紘的儿子时所有人都对他开始恭敬起来,即使是皇帝的内官,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长枫渐渐地发现自己的父亲的真面目开始越发的神秘模糊起来,总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将一切夸张的事情抹平,而在长枫看来这和自己的父亲定然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直到长枫有一次被自己的父亲领到内室书房中无意中看到了的一次万国坤舆图,他才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自己父亲的心胸和野心。
万国坤舆图上的一个个箭头一个个标记都显示着这一切都和自己的父亲有着密切的联系,即使自己并不知道那些标记箭头都是什么。
当时自己的父亲看到长枫的呆呆神态之后,笑了笑,道“无知者无畏,看看这世界也好!”
从那以后,长枫开始踏踏实实,脚踏实地不再去想那些虚浮的东西。
长枫将自己所能查到的所有大宋朝的地图和原先自己记住了万国坤舆图相比,发现现在这个地图只是那个世界小小的一个角落,长枫发现自己的父亲心比这片天地还要大。
自己的父亲再也不是那个在上朝的时候昏昏欲睡的瞌睡大臣,再也不是那个每天看书喝茶,上班打卡的所谓的户部使,他越是了解父亲的一切,他心中越是恐惧。
好奇心越多,接触的越多,他的恐惧也就愈发的强烈。
现在光是慈云山一个地方就够长枫花好长的时间去研究,可长枫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有很多的秘密。
这一切就像藏长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你越是想要知道这个大树它的根系到底有多远,覆盖有多大的时,你就会越加惊讶。
你会发现这山顶,这座山,甚至这座山下的城镇都被这个大树的根系覆盖网络在一起。
越是刨根问底,事情就越加的神秘和模糊,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加迷茫。
墨兰在离开长枫那里之后,又跑到曾云风这里来旁敲侧击,对于这种方法,曾云风当年在林小娘的身上已经不知道吃了过多少次亏了。
曾云风非常的直截了当,将笔搁下来喝了口茶道“你想问什么你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不过估计无非就是想知道你祖母的事情,为父非常明确的跟你说,这件事情不仅你不知道,你三哥哥夫妇不知道,家里很多人都不知道。”
“知道了有可能是一件坏事,你确定还要问吗!”曾云风定睛看着墨兰。
墨兰被曾云风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
看着墨兰撇过曾云风的深邃的眼神。
曾云风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为父到是有些怀念你小娘的点茶手艺,你比你娘还差很远,你娘比你也聪明得多,虽然她读的书并不比你多,可是你小娘洞彻人心,善于察言观色,如果刚刚她看我放下笔,她就不会再发问这件事。”
墨兰只能默默地离开曾云风这里,可是她心有不甘,女人的那份八卦心理来的时候根本没道理,也根本就掩不住,就像是躁动的小虫子在心里拱动。
家里很快就走水了,曾云风早已在家里布下阵法,哪个地方发生什么事故,他立马就会知道。
曾云风悄无生息地走到墨兰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熊熊大火,好像烧的不是自己家,也无视了纷纷救火的众人,对着墨兰道“你终究还是把她放走了!”
墨兰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父亲。
曾云风没有看墨兰反而看着烧起的大火说道“为父已经跟你说过,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是坏事,她估计命不久矣。”
曾云风说完施施然渡着步子离开,留着墨兰在原地发呆。
皇帝交给顾廷烨以及长柏盐务的这个差事真不是好干的,他们光在江南地带遭遇刺杀总共就有七次,一次比一次刁钻,一次比一次奸滑。
办完皇帝交给查盐税的差事,顾廷烨和长柏一后一先回到东京汴梁,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明兰生子家中大火弥漫。
曾云风的家离着明兰的家不知道远到哪里去了,根本就顾及不到。
“斗!斗!斗!斗个什么劲!”曾云风看着远处的火光直摇头。
也不知道他派来的这几个人能不能帮的上明兰,可如果遇到家中尤其是内院出事,估计这些人很难顾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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