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少年一身的矜贵之气,只这么随意地在交椅上坐着,都叫人不敢小觑,周身都被一种沉重的肃杀之气包裹着。
这与姜宝玉从前见到的水寒舟,半点都不一样。
从前每次见他,他都更像一个儒雅的谦谦贵公子,甚至还有点好欺负的感觉。
是以她才敢那么随意的调戏、欺负他,以为他可是自己随意摆布占有的男子。
可如今见了这样的水寒舟,姜宝玉却只有后怕。
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水寒舟那会儿脾气好,竟然还能留着她活到现在。
而作为同样是束发之年的束辛,看到水寒舟的那一刻,亦是眼前一亮,惊艳不已。
水寒舟自幼名冠六国,世人皆知其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背地里又大都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他能有这样的名声,多半是因为得了燕帝这样的姐夫。
可如今见了真人,被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迫着,束辛便知晓那些说闲话嚼舌根之人都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无知之人。
若没有足够强大的底气,便是有一个做了皇帝的姐夫抬举,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阿斗,不可能如水寒舟这会儿表现的一般,叫人心生畏惧。
不知不觉,束辛竟已对水寒舟生出崇敬之感来。
“侍御史大人!”
“咳咳——”
听到束辛对水寒舟说话的语气和称呼,文先生差点没把自己用口水呛死。
商谈过程中气势最为重要,这还没开始谈呢?
怎的就比人矮上半截了?
听了文先生的提醒,束辛立时坐直了身子,冷下了脸道“我等三人本是受主上之命,携五百缎花绫来解燕帝燃眉之急的。如今我等已来了多日,大燕却并无诚意。是以我等商量之后,还是决议当即启程,回我越国去,今日是特来与燕帝告辞的。”
束辛说完,特意留了空档,等着水寒舟发话。
按照规矩,越国使臣说要与燕帝告辞,燕帝应至少要接见他们,给与回赐,妥善安排人手送他们上路的。
况且如今他们说要带东西回去,尚服局又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缎花绫,更需要这五百缎花绫的燕国一定会着急挽留,届时,他们的谈判筹码就更多一些,棉花种植术,根本是掌中之物。
不想水寒舟却半个字也没说,依旧拄着腮看向某处,似乎压根就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倒是姜宝玉轻笑一声道“那真是可惜了,原本我等还想送三位一件大礼,只是时间紧急,到这会儿还尚未完全完成。不过既然三位急着要走,也只好先奉上小样,叫三位先睹为快吧。”
姜宝玉说着,便命人将她和许清梦方才织出来的一小节缎花绫给束辛他们送过去了。
宫人还按照姜宝玉的吩咐,特意现将东西递给文先生查看,而后在拿给束辛。
文先生大眼瞧了一下,立时轻哼着说道“姜掌衣拿我大越遍地都是缎花绫要与我等先睹为快,意欲为何啊?总不会是想告诉我等,你已将布料拆开研究其结构,最后还一无所获吧?”
可等到束辛瞧见那布料后,却是陡然皱起眉头,仔细将那块布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