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两日在上面瞧见了姜宝玉的行事作风,宋司衣便不大喜欢姜宝玉此人。
又因刘司衣与她说,姜宝玉是姜元慧的亲侄女。
她便更觉得姜宝玉是那种喜欢投机取巧,争强好胜之人。
正好朱典籍刚被姜宝玉讹诈了钱财,还怀恨在心。
这会儿瞧见宋司衣的脸色不大好了,她便上前来添油加醋道“回大人的话,听说是因为想要拿到更好的材料,是以没有先进来选取基础材料,而是先去取私物。结果被助手小宫女坑害,错过了时机,才会这样的。”
听到朱典籍的话,郑司衣便开始在材料簿上找姜宝玉的名字,想瞧瞧她到底带了什么进来。
宋司衣却无奈摇头道“我燕人冬衣素来以兽皮为主,北地苦寒,将士冬衣更是不能马虎。
你如今连兽皮都没有,自是不能做出什么合适的冬衣了。
真是可惜了,明明是穆尚服亲自教导之人,怎会糊涂成这样?”
宋司衣说着,看也不看姜宝玉的作品一下,便要在她的成绩单上写下一个乙等,若非姜宝玉做的是士卒冬衣,而司衣司早有规定,只要做了士卒冬衣便自动是乙等,她连这个乙等也不愿给姜宝玉。
“等一下。”
宋司衣提笔未落,郑司衣却叫住了她,拿着材料簿递到了姜宝玉的面前道“你带了私人材料进来,而且只带了一样?”
姜宝玉含笑与众人行礼。
“是,小女带了棉花进来。”
棉花?
宋司衣和刘司衣也都纷纷皱眉,跟着看向郑司衣手中的材料簿。
“没有写错?不是木棉,而是棉花?”
“是。”
姜宝玉笑着应声,还把剩下的棉花拿出来给诸位考官瞧。
“《西北诸戎传》中有云‘高昌国,多草木,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名为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此物便是书中所记载的白叠子。
不过因着小女微时随家父去往北地,在当地发现这种作物时,见其形如云朵,洁白如花,触感柔软,便自行将其命名为棉花了。”
“白叠子?”
宋司衣闻言也是一惊,忙取了一些棉花仔细攥在手中,很快便激动笑道“是了,本官也曾听师父提过,高昌国的白叠子棉多籽少,相比木棉而言更柔软有弹性,且更保暖亲肤,而且晒过日头之后,会更暖。
用来做冬衣最合适不过。”
宋司衣说完,忽然又一脸惋惜。
“只可惜这高昌国之物未必就比那秦国的绵羊更容易得到,你便有这等机缘和巧思,想要用在我们大燕将士身上作为冬衣使用,也必定是不合适的啊。”
姜宝玉早知考官会有此等顾虑,对答如流。
“大人大可放心,小女在得之北地棉花与古籍中所记载的高昌国白叠子同属一物之后,便写信与家父,请他再往北地,寻找这种作物的种子,培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