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衙之后,果然,已有几名辽军将领,闻讯而至,探听消息,甚至有人猜测,是否决定撤回上京了,军心之浮动,可见一斑。对此这些将领,耶律斜轸免不了一番训斥,强行统一思想,当然,最终,还是尽量做着安抚,方才勉强稳定住人心。
孤零零地坐在堂上,只有零星的两盏油灯闪烁着晦暗的光芒,辽军到如今的境地,连照明用的灯烛,都需要省着用了。
“大王,萧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来者,乃是此前随萧思温东来的青年将领萧挞凛,一脸严肃地上堂,直接拜倒,面部肌肉微颤,却带有一股坚决之意。
看着萧挞凛,耶律斜轸也隐去了面上的疲惫与愁容,淡淡地问道:“你竟然没有同萧思温一并回上京?”
闻问,萧挞凛昂首,目光清澈,沉声道:“回大王,侍中临行前,确有唤我,但为我所拒!末将,不做逃兵!”
注意到他的神态,毫无作伪,耶律斜轸微感诧异:“萧侍中,是个有见识的人,他都走了,可见对东京道的形势,是彻底不看好了,急于脱离这片泥潭。汉军快再度北上了,你是后四部族人,青年俊才,若是陷在这里,岂不可惜?”
闻言,萧挞凛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怯懦与担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大王不是也坚持在此,率领大军,抵御汉军吗?”
耶律斜轸:“我职责所在,别无他路!”
萧挞凛则冷静道:“末将虽无长才,但徒有一身勇力,可与汉军相搏!值此国难危机,身为契丹族人,末将又岂有他路?”
萧挞凛所言,掷地有声,态度决然,目光坚定,让耶律斜轸都愣了半晌。眼神中的欣赏之意,再也抑制不住,流露出来,轻轻地点头,耶律斜轸离座上前,亲自将萧挞凛扶起,郑重地说道:“有将军这样满腔热忱的忠臣勇将,大辽未来,仍旧有希望!”
萧挞凛有些不明白耶律斜轸的意思,但是,认真地回道:“唯愿追随大王,誓死抗敌!”
拍了拍他肩膀,耶律斜轸肯定道:“定有你奋战之时!”
过去数月的战争,辽军这边,伤亡了太多的骨干,不论是将领,还是老兵。这段时间的整兵,耶律斜轸也提拔了一些将官,但还没有一个比萧挞凛,更让他满意的了。
“大王!好消息!”此时,一名属吏,匆忙入内,嘴里高呼,手上则拿着一份军报。
“说!”耶律斜轸脸上则没有太多变化。
属吏兴奋道:“黄龙府捷报,耶律休哥将军已大破女真联军,追歼叛军于混同江畔,杀敌四千余人,缴获大量战马、粮食。女真人大败而逃,退至江北混同城,黄龙府危机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