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际,就在羊头山脚,刘皇帝带着随行人员,举行了一场严肃的祭奠仪式。雄浑而厚重的礼乐之声在山下回荡,告慰着那些死难的英灵。
祭奠仪式结束后,刘皇帝带着人登山,亲自踏足当年激战的战场。二十多年下来,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年的战场,也只剩下少许简陋的遗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去对照当年的景貌。即便如此,随着岁月流逝,仅剩的那点痕迹,也将被茂密的植被所覆盖。
“可以在此立一座庙,让当地官民照料着,逢时供些香火,也算朕与朝廷的一份心意!”简单地逛了逛,刘皇帝吩咐着。
“臣稍后即行文高平县,今冬之前,便把庙立起来!”侍驾在侧的李国舅当即应承道。
“不要大兴土木!”瞥了李业,刘皇帝不忘叮嘱。
“是!”
“草木森森,难忘当年景象!”刘皇帝不禁感慨道:“当初那耿崇美,也算给朕上了一课,至少让朕明白了,凡事,还得靠实力说话!”
“陛下,臣犹记得,当年受命击敌,那时候,何等意气啊!”孙立作为随行公卿之中的一员,也参与了那一战,此时也是有感而发。
作为刘皇帝早期麾下的一员宿将,孙立没有太过出众的能力,全凭一身蛮勇,再加听话,始终担任着禁军的高级将领。不过,随着年岁渐长,气力日衰,当年那个桀骜的指挥使,也进入迟暮状态了。
“孙立,朕还记得,当初为斩将夺旗之功,你那侄儿孙含与杨业,还有一番争执啊!”刘皇帝神情间流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栾城大战,盘肠死战,死得壮烈啊!”
“有劳陛下还记得老臣那侄儿!”提及此,孙立的老脸间也浮现出感伤,叹息着应道。
“孙含的表现,同样让朕感触良多!”刘皇帝问道:“孙含可有子嗣遗世?”
“可惜我那侄儿,活了二十年,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孙立摇摇头,说起了荤话,言罢,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反应过来,赶忙请罪:“臣斗胆失言,请陛下治罪!”
“哈哈!”刘皇帝自然不会在意,道:“你这话实在,朕恕你失仪之过!”
孙立接着道:“老臣把次孙,过继给孙含了,延续他那一脉。老臣头顶这顶冠,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啊!”
“记一下,回京之后,给孙含之后,加以赏赐,爵职难封,钱粮就多给些!”刘皇帝朝着太子刘旸吩咐着。
“遵命!”刘旸应道。
而听孙立一口一个“老臣”,再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刘皇帝说道:“时光易逝啊!你也老了啊!”
孙立从军中退下来,也有些年头了,当初就是因为年高疾犯,从而请辞。当然,或许也因为看到了军中更新换代的大势。孙立道:“不得不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