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问,侯益答来“禀陛下,经查证,乃是街市花灯倒塌,大火遽起,祸连屋舍。臣昨夜闻讯,紧急安排差役,与巡检军民一道抢救,所幸临水,经两个时辰即行扑灭。
昨夜礼庆,官民多饮酒而醉,因大火故,烧死、呛死42人,烧伤132人,烧毁官廨1处,仓场3处,庙2间,民舍245间”
听其报出损失的统计,刘承祐有种牙疼的感觉,这哪里是失火,就是一次大的火灾。压抑着心中的少许怒火,刘承祐斥道“朕屡有提及,要加强治安巡视,防范隐患,尤其是此等节庆,为何还会发生如此大的火情!”
“臣,臣管理不善,防范不当,致有灾祸,请陛下问罪!”侯益当即跪倒,自请罪责。
这副态度,再加上他老脸上的“烟熏妆”,刘承祐平复下心中的情绪,朝他摆了摆手,说“起来吧!”
“谢陛下!”侯益老脸上松了口气,嗯,过关了。
沉吟了一会儿,刘承祐紧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知这几年,东京发生了多少此火情?”
“回陛下,臣翻看了案册,自乾祐七年起,已有大小43次,但伤亡、损失皆不如此次!”侯益小心地答道。
瞥了他一眼,这小老儿倒做了不少工作。说起来,东京火灾频发,主要原因,还在于东京重修,城市格局大变,市坊界限被打破,再加上宵禁的取消,使得东京成了一座不夜城,既是不夜城,火灾的风险自然大增。
城市向前高速发展,但配套的管理却没能跟上,朝中不乏见识之士,开封府也出台了一些管理条例与措施,但想要尽善尽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吃点大亏,怎么长教训。
“由此可见!”盯着侯益,刘承祐表情严重地说道“东京的管理,存有极大的风险与漏洞,这火情的防控,尤需加强!”
“陛下所言甚是!”侯益顺着话题,说道“经此大火,臣也格外警醒。特地与僚属商议,拿出了一些补救的条例,请陛下过目!”
将一封条陈呈与刘承祐,侯益概要地解释着“其一,加强对东京士民防火的宣传,有失火隐患者,即行整改;其二,对失火者,加重惩罚;其三,增加巡逻,尤其是夜间;其四,每街抽丁,充为救火队,如遇火情,襄聚以扑救;其五,城中每隔五里,设一防火所,配吏三人,以作防控管理;其六,加大蓄水,以备紧急之用”
听其陈述,再阅完侯益所呈奏本,刘承祐严肃的面容终于有所缓和,看着这老儿,应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份措施不错,若能早些拿出来,何至于此,考虑得很全面,照此尽快落实!”
“是!”侯益应道。
看他一脸的疲惫,浑身带着烟火气息,刘承祐不由轻声道“卿也辛苦了,这么大的年纪,殊为不易。”
“陛下言重了!老臣失职,以致士民伤亡,财产损失,实在惭愧!”侯益又道,声音苍然,态度十分端正。
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吩咐道“这样,你代朕抚慰那些伤亡受灾的百姓,屋舍被毁者,先寻处所安置。其重建事宜,开封府可酌情发放补助!”
“是!陛下仁德,臣感佩万分!”
未己,刘承祐先后收到了武德司与皇城司关于南城大火的情况,武德司这边汇报得很详细。
其后,便有御史以南城火灾,弹劾侯益,请罢其职,治其罪。对此,刘承祐仅罚了侯益半年俸禄,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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