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半个多时辰内,已经收拢了一些被打散南逃的深渡败军,只是没此番人众。不过,听着那熟悉的口音,再见视野极处的山道间,已隐隐有汉旗闪动。
情况有些紧急,寨门的军校,顾不得多思,当即命人开门,同时派人通报有敌人军迫近的情况,向全寨示警。
“你们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挡着,立刻前方左寨,赵使君安排了地方给你们休整!”军校上前,指挥道。
领头的败军小校上前,合抬眼露出一道如沐春风的笑容,真诚地道“万分感谢!”
“不”在守门的军官还没体会到那道笑容的含义之时,只见一道亮光闪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砍翻了守门的蜀校,领头的军官,只高声呼了句“杀”,随即带人,朝完全没反应的寨口蜀卒杀去。在后边,“追击”的汉军,提进的速度更快了,不及片刻的功夫,蜀大漫天寨,杀声四起。
突闻寨前杀声,如发于耳畔,王昭远惊诧不已,赶紧命人去察问。赵崇韬亲自走了进来,看着王昭远,急声道“王枢密就别再研究那寨图了,汉军突至,已经在攻寨了!寨门已破!”
闻言,王昭远有些不可思议“汉军是不怕累的吗?夺了北寨,取了深渡,还敢奔袭我南岭坚寨?”
“什么?你说寨门已破!”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王昭远瞪大双眼“不是让你们加强戒备吗?杀声方起,怎就破寨了?”
“一小股汉军,化作深渡败军,守门指挥不察,放了进来!”赵崇韬也是怒气冲冲的。
“该死!竟敢如此大意!”王昭远目眦欲裂“汉军主力,必然踵其后,立刻派人夺回寨门!”
“我已经调军去了!”赵崇韬看着王昭远,严肃道“王枢密,汉军大举攻寨,总不当坐于帐中拒敌吧!”
听其言,王昭远压下心头的震恐,起身提着佩剑,脚步趔趄地便往帐外而去。
而大漫天蜀寨内,已是混乱一片,就像一锅油中滴入水,陷入沸腾,剧烈,人涌声杂,喧嚣四起。此寨虽则庞大,工事也坚固,但在汉军成功冲入之后,结果就已然注定了。
王昭远与赵崇韬等蜀军将帅,还是做过挣扎的,指挥军队抵抗,但兵败如山倒,连遭打击的蜀卒,哪里能是气势如虹的汉军对手。鏖战一个多时辰,彻底崩溃,王昭远与赵崇韬,仅率不足三千的残兵,脱离战斗,弃寨向绵谷撤去。
途中,还遣人去绵谷,通知伊审征领军接应。然而,未至州城,便再闻噩耗,在大小漫天岭汉蜀激战之时,有一支汉军偷袭绵谷,伊审征不敌,带人弃城南逃了。
闻悉,如遭雷击,猛力地抽了口气,似乎要将空气中的冷气吸干一般,思及北上督战前伊审征那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有种掐死对方的冲动。
同时,表情有些哀怨,怎么到处都是汉军的绕袭之师?汉军到底派了多少人迂回?这艰难蜀道,莫不是假的?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我等将为汉军所虏也!”王昭远长叹道。
“去桔柏津!”赵崇韬说“只要渡口还在,我尚有一线生机!”
顾不得犹豫,二者又赶忙带人,不惜体力,急匆匆地转道绵谷西南的嘉陵江渡口桔柏津。
夜幕之间,桔柏津上,烈火熊熊,泛红的火光,映照在竭力赶来的蜀军败卒脸上,绝望之色,尽显于脸。
防火焚烧的浮桥的,并不是汉军,而是提前逃去的伊审征
“伊审征误我!”凄厉的喝骂声,响起在嘉陵江边,迅速被风水声掩盖。
而在蜀师之侧,领军袭取了绵谷城的郭进,晚一步赶到渡口,虽只带了两营追击,但见着王、赵这支败军,就像看到一块肥肉。未己,自东北边传来一阵晃动的火光,分食的来了!
这一回,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大小漫天寨被破,绵谷城被夺,利州攻略,完全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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