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宜年这么说,张朝光有所意动,但是想了想,又道:“不知还有无其它生意?”
闻言,张宜年仍旧一副澹定的模样,道:“自然是有。良平岛每年都有大量的大食、天竺商人前来,他往往带有西方的货物,很多东西,就是在国内也颇受欢迎。他们中,有不少到良平岛为止,你可以同他们进行交易。此事,同样不困难”
当然,张宜年嘴里的不困难,也只是针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而言。顿了下,又道:“还有当地的真珠、玛瑙、玳冒,甚至一些新奇动物,都可以售卖去国内。甚至是海盐,那勃泥国,善煮海盐,虽然品质一般,但盐的利益,想来你也清楚!”
“盐!”张朝光两眼一亮,但很快露出一抹迟疑:“二伯,国内虽然放开了盐的转运售卖,但各大盐场还是官营,严格控制!以海外盐输国内,其中风险”
“你能意识到此点,很好!”张宜年微微一笑,赞许道:“我们张家,自然不能同那些盐枭一样,可以同国内的盐场合作,我一直有这个意向,还未启动,你若是有心,可做尝试。我估计,盯上这桩生意的人,已不在少数了!”
张朝光点点头,陷入了思索。见状,张宜年继续把肚子里的“货”往外掏,慢悠悠道:“至不济,你也可以效彷一些人,在诸岛国内圈些土地,雇些人手,开垦种粮。南洋的土地气候条件,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这一年来,大汉的粮价正在逐步上涨,虽然远了些,还是有利可图。何况,粮食乃民之根本,这桩生意,即便获利少些,但价值特殊!”
沉默了一下,张朝光拧着眉,望向张宜年,咬牙道:“敢问二伯,南洋贸易,获利最高者,是什么?”
闻问,张宜年澹澹一笑:“你若是不怕危险,可以带些人,去开矿!金矿,银矿,若说利益,恐怕没有能超过此项的了!不过,找矿不是件易事,充满危险,且不提那些恶劣的环境,深山老林,蛇虫鼠蚁,动辄要人命。
还有,矿山所在,很可能处在地域深处,被蛮夷所包围,时时有被袭击的风险,甚至本国的淘金者间,相互攻击者,也属寻常。来南洋淘金的,都是亡命徒,也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出身何等家族”
张宜年刚说完,酒杯端到嘴间,便见张朝光满脸坚定地道:“二伯,我愿去淘金,还请支持!”
见其表态,张宜年不免意外:“你确认!”
张朝光郑重地点点头:“既然下南洋,自然要做那十倍、百倍利益的生意!”
张宜年却迟疑了,想了想,道:“其实,你若还有意仕途,可以在这海外想想办法。你看良平县,连区区一个留氏的旁支,都能位居县尊之位,你若是想”
不待张宜年说完,张朝光便道:“二伯,我决定了!”
见劝不了,张宜年只能感慨道:“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要选择这条路,淘金路的尽头或许灿烂辉煌,但那一路上,可是荆棘遍地,尸骨盈野啊不过,你既然意愿坚决,我自然全力支持!”
“谢二伯!”张朝光起身,郑重一礼。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张宜年点点头,稍显郑重道:“为什么那么多勋贵家族踊跃南下,不只是南洋能给他们提供财富,更因为,在这海外蛮荒之地,一切都是野蛮生长,没有国内那么多条条框框,在国内不能使用的手段,在海外毫无限制,在国内杀头死罪,在海外却能升官发财,这才是南洋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