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健的金凋飞扬于碧空,游弋于群山之巅,俯视大地,棕黄的羽翼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锐利的鹰目搜寻着猎物,伴着一声震空长鸣,振翅直下,势若闪电,勐扑向甘草地间觅食的野兔。
这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动如雷霆,一击致命,兔虽敏捷,却也难逃噩运,丢了性命。
金凋则抓着它的猎物振翅而起,在苍穹下盘旋一阵,肆意地掠过群山,直寻它的主人而去。
天山南麓的原野间,魏王刘旻正与杨延昭行猎,一行数十骑,意气风发,轻装疾行,待听到金凋欢喜的鸣叫,刘旻勒马而停,冲左右笑道:“听这声音,看来我家凋儿是有收获了”
金凋扑棱着翅膀,直向刘旻一行人,随行鹰奴赶忙下马迎了上去,然而大凋来势甚勐,以鹰奴之强壮,也几乎被掀翻,连退好几步,方才稳住身体。
金凋则没有在意鹰奴的狼狈,得意地振动着翅膀,向刘旻发出一声鸣叫。看着丢弃在面前的兔尸,刘旻露出笑容,道:“好凋儿!”
这只凋,是四哥刘昉送给刘旻的,已经豢养多年,甚是喜爱。策马上前,轻柔地抚摸着凋儿强健的羽翼,近乎慈爱地吩咐道:“这是凋儿的猎物,将之庖制一番,给它进食!”
“是!”鹰奴恭敬地听命。
“此凋雄健,腾飞万里,恰如此时此刻的殿下啊!”杨延昭在后,出言小小地恭维了一下。
刘旻呵呵一笑,调转马头,策马持弓,对杨延昭道:“元显兄,我们可不能落后了,今日比一比,看谁猎获更多!”
“殿下有此雅兴,自当奉陪到底!”杨延昭爽朗一笑。
刘旻是好打猎的,但是自西征以来,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野外游猎了,此番,也是趁着汉黑之间战事缓和,局势稍定,方有此闲情。
很是尽兴,待日暮天晚,一行人方才满载而归,朝着天山南麓的乌赤城而去。不知是否刻意谦让,刘旻获胜了,比杨延昭多猎获一只黄羊。
顺着托十干河缓缓而走,一行人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刘旻看不到疲惫,放眼四顾周遭山水林土,不由感慨道:“此地荒芜,但物产却一点不少,这一路西进,所占之地,有不少都是适合垦殖的,若能善加开发利用,足以养兵数万!”
“是啊!”杨延昭在侧,闻言颔首:“末蛮以西,不乏平原沃土,山林密布,两水纵横,又是一片风水宝地,堪称塞上中原,只是人烟稀少,略有不足”
经过两个月的奋战,西征大军已然取得了巨大突破,龟兹战役,虽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终究在汉军将帅坚决的意志下被攻破了。
龟兹战役打得很艰难,场面也很残酷,绞肉机一般的战场,在大汉历次战争中,都不多见。若论规模,也算不上什么,但战争史上,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是大汉开始大规模使用火药,大量在火药加持下的战争利器出现在战场上,并取得了突出的效果,汉军最终获胜也得益于对火药的集中使用。
再坚固的城池,在火药的强大的爆破能力下,也难长久支撑,战争的模式在悄然之间,也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龟兹既下,黑汗主帅阿里亚曼在骑兵的接应下,只收容了数百人,狼狈西窜,两万多龟兹守军全军覆没,在汉军报复性的处置下,不留俘虏,无一存活。
杀红了眼的汉军,甚至打算把聚集城中的三万多平民一并屠戮,还是刘旻保留了一丝理智,又或者出于胜利者的怜悯,最终并没有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