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仙府,月影残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素光依靠在海棠花树下,独坐饮酒,海棠花语,诉不尽惆怅。素光望着手中的醉仙酿出神,曾经与他饮酒的青年却已不再。
城南风走进素光,苦笑着调侃道,“今日我大婚,你怎么一个人在此独自饮酒,岂不是师兄我招待不周了?”
素光淡淡一笑,褐色的眸色闪过一丝担忧,“夜色已深,你不在婚房,出来闲逛,不太合适吧。”
“她睡了,我出来透透气。”城南风一脸苦涩,看不出新婚的喜悦,他的手腕上带着两串传银镯,显得格外突兀。
“师兄,你快乐吗?”素光仰头饮了一口酒,忽然开口问道。
“生不逢时,又有谁能真的快乐?”城南风抬头遥望月空,“天有不测风雨,月有阴晴圆缺,你我不够沧海一粟,快乐与否,真的重要吗?”
素光苦笑了下,不置可否,快乐是什么滋味,他早就忘了。
城南风看着素光手中的醉仙酿说道,“从前你从不饮酒,如今,倒成了个酒鬼了!”
见素光只是笑笑不语,城南风又言,“你还在找他?已经三年了,恐怕他早已...”
“一天见不到他,我就会一直找下去!”素光眼神坚定的看着城南风说道。
“你知道师傅他有意,让你与元丹圣府联姻...你再这样下去,师傅他怕是不会答应。”城南风犹豫着说道。
素光闻言苦笑,“元丹圣府,断情绝爱,我们本就不可能,况且,即便她可以,我也断然不会同意!”
“你为何这般执拗?师傅也是为了将来对抗太极宫着想,我们与各派联姻,四派血脉相同,以后天下一家,又有何不好?”城南风好言相劝道。
“对抗太极宫,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为什么非要联姻?难道师傅的心思,你还不知晓?”素光激动的说道。
“素光!休要胡言,你要知道祸从口出!”城南风看看左右无人,方才舒了口气。
就在他要再劝劝这个执拗的师弟之时,忽听殿外有弟子来报,说是师傅紧急召见,让他们赶紧前去议事!
二人忽然一惊,师傅从未深夜议事,出了何等重要之事,才让师傅等不到天明,便火急火燎的命人前来叫他二人,遂赶紧跟随来人走了。
左休明的房间之内,寝具凌乱的散落一地。
左休明神情慌张的盯着四周,方才那一幕,还让他惊魂未定,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清晰的面容,那是三年前,他曾见过的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方才竟然出现在他的床头,幽暗中,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代仙师,怎会怕鬼?那是因为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之后,竟然出现了他母亲罗霓裳干瘪的身躯,和她身体里流出来的那滴答滴答的血滴的声音,一声一声,惊得左休明心惊肉跳!
“是诅咒,她来了,她来害我了!”左休明喃喃自语,等到两个徒弟赶来时,他仍然
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师傅,师傅!发生了何事?”城南风惊讶的看着从未如此落魄的左休明,与素光一同将他扶回了床上。
左休明缓和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见自己如此失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命人收拾了房间,而他则带着两个徒弟,来到了外间,三人坐下后,左休来饮了口茶水,方才说到了正题。
“为师方才做了个噩梦,梦中见到了秋风清与老夫人,老夫人虽已入土为安,但是死前惨状你们都有目共睹,老夫人的死至今是个迷,为何她就是滴水不进长达百天,最终被活活饿死啊!”左休明眼中含泪,忍不住落下泪来。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老夫人梦中告诉我,是秋风清的鬼魂不肯放过我们,所以才害了她!她让我们为她报仇,要将秋风清飞灰湮灭,老夫人方可真正的安息啊!”
“师傅,秋风清已经失踪三年,究竟是死是活还不可知,即便是他真的死了,我们如何让一个鬼魂飞灰湮灭呢?”城南风犹豫了一下说道。
“师傅,怎可凭一个梦境,就断定是北辰所为?他已经消失三年,即使他不曾消失,他又为何来害老夫人啊?”素光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说为师胡乱揣测?”左休明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徒儿,痛心疾首,“时隔三年,你还如此冥顽不灵,隐仙派何以今天会落到那个毛头小子的手中,还不是因为秋风清,他丧心病狂的杀了几位道长,这才让隐仙派无人可用,落得现在一蹶不振的局面啊!他的野心绝不单单只有隐仙派,你若不信我,总有一天,有你后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