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躲在桃花居不出的庾庆不好不管,穿上了鞋子,主动陪了夫妇二人出门逛街。
一听要出去玩,小黑嚷嚷着也要去,这次大黑倒是没拦,有人看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看人家愿不愿带这皮实小子出门了,叶点点现在似乎很喜欢小孩,笑着答应了。
小黑似乎很好奇她的大肚子,出门前叶点点主动让他摸了摸,还让他贴上耳朵听了听。
之后小黑扛着大棒子向夫妇二人保证,将来会罩着小弟弟,谁敢欺负,他的棒子不饶,恶狠狠挥棒的样子逗的夫妇二人哈哈大笑。
熘达上了街头后,庾庆和小黑的样子有点像,都是披头散发的,庾庆明显是不修边幅的感觉,小黑的披肩长发则显狂野,长发乌黑油亮且茂密。
走着走着,走上了一座拱桥,一幅熟悉的场景在庾庆脑海中闪过,当初他和叶点点也曾从这走过,他依然记得那背对挥手而去的紫色裙裳背影,也记得自己当时那复杂的心情。
他不由盯着凤藏山打量,凤藏山年纪颇大,五十多岁快六十了,看着不显老,前妻亡故,叶点点是续弦,眼前是一副小心呵护叶点点的样子,看得出对叶点点确实不错。
再看叶点点,忙着跟小黑逗笑,似乎早已忘记了这座拱桥上发生的事情,庾庆如释重负,看到她幸福的样子,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内心里终于放过了自己。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前面的两大一小突然停下了。
庾庆视线穿了过去,只见十几名同样兽皮穿戴的男女刚好跟这边撞上了,看穿着和纹身,似乎也是凤族的。
为首的一人也是一副粗狂长相,跟凤藏山长的有点像,只不过面容更显凶悍。
与之并行的倒是俗人打扮,一个精瘦的山羊须老男人,眼神闪跳灵活,一看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辈,一副殷勤陪同客人的样子。庾庆也认识这人,是这里“昆宝行”的东家,名叫褚平昆,桃花居还叫妙青堂的时候他就光临过。
双方碰面,明显都有些意外,叶点点抱着大肚子弯了弯腰,恭敬道:“二哥。”
凤藏山也点头打了招呼,“二哥。”
那位二哥身后的一群凤族人纷纷握拳在心脏部位对夫妇二人行礼,“五郎,夫人。”
那位二哥目光闪烁出一丝阴霾,“你们跑来这里干什么?”
凤藏山:“采买点比斗用得上的东西。”
二哥沉声道:“你不是说你不争吗?这么用心准备,是想给我们一个意外吗?”
叶点点道:“二哥说笑了,比斗难免有收不住的时候,做点以防万一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二哥目光立刻偏向她,“我有问你吗?五郎,你这个婆娘还是那么不懂规矩,总喜欢抢男人的话,是她当家还是你当家?挺着个大肚子到处乱跑,永远收不住心,女人不安分,迟早要出问题。”
叶点点绷着嘴唇不说话了,有点尴尬的目光往庾庆那边瞥了一下。
庾庆算是看出来了,叶点点嫁凤族去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如意。
凤藏山嘴刚张开要解释,突然斜刺里一个棍影闪过,直接敲向了他二哥的脑袋,还配上了一声怒喝,“坏人!”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黑。
谁都没想到这幽角埠的大街上,居然有人敢公然动手,居然有人敢公然挑战幽角埠的秩序,可谓防不胜防,好在那二哥的身手不弱,就在棍子几乎触及他脑门的时候,被他后发先至一把给拨开了。
见是个小子,他刚抬手想一巴掌扇去,顿时惊动了好几人,凤藏山横身拦,叶点点一把扯开了小黑,庾庆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好在那二哥的手并未扇下去,被边上“昆宝行”的东家褚平昆给紧急出手抓住了,然后伸手对庾庆笑着示意先请,“探花郎,这里不是打闹的地方,大家各劝朋友息怒,你们先走。”
庾庆点了点头,拉上了小黑,招呼上了夫妇二人先走了。
二哥甩开拉扯,回头再看,见人已经走远了,当即朝褚平昆发泄不满,“褚先生,人家先动手,不让我还手是什么意思,幽角埠也没有规定要打不还手吧?”
褚平昆苦笑道:“二爷,您犯得着跟个小孩子计较么?”
二哥盯着凤藏山远去的背影,冷冷道:“我还就想计较一回,有人敢在幽角埠动手,是不是坏了规矩?去向幽崖举报吧。”
“举报那小家伙?”褚平昆指了指远去的小黑,突然自己都呵呵乐了,“二爷,您可能不知道,那就是一霸,这小子在幽角埠就是个另类,混不吝的事干的多了去,被状告的次数也多了去。”
手指向幽崖上的那些发光的灯笼,“那些灯笼,谁敢碰,他就跑去吹灭了玩过。幽崖顶上,谁敢擅自上去?大多人甚至不知道那里面什么样,他都不知道混上去过多少回了,还能带吃的东西下来,跑去幽崖偷吃东西的事您能想象?幽崖都惩罚到懒得管了。
那小子在海市被人绑过,是幽崖的人去救出来的。幽崖的那些大猫,他经常当坐骑爬上去玩的,还干过偷大猫的崽子回去当宠物养的事,就这种人,您状告了也没什么劲,反而会气着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