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麽一日日地过去了,那看似「共同却又各自过着」的这俩个人,日子算过得极为简单与平静。因每日的二顿饭外加点心,目前皆已由商辂全揽下来打点,於是秦雪梅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专注於刺绣,正好加快了她完成刺绣的时日,此时她正收了最後一针,将绣架上的绣品取下折叠好,再挂上另一块新布。
她重新检视了一遍其中大多为衣物的几件已能交付给衣庄的绣品,检视完後全数叠放在一旁,预备明日便可去到镇上交付。天尚大亮,她打算去灶间走一遭,瞧瞧尚有何物能够做饭的。此时闲着无事,时间又多的商辂正在後院水缸边不知在忙着什麽,她走近yu瞧究竟,瞧瞧商辂是否在C弄着什麽把戏。
「雪梅饿了麽?我正在试着杀鱼,今日晚饭吃鱼。」商辂抬头见秦雪梅走来,朝着她笑着说道。
而秦雪梅则只是低垂了眼睫,瞧了一眼那尾已然了无生息动静的刀下鱼。
「鳞要去乾净,鳃要除尽。」秦雪梅脸上无甚表情,语气淡淡,简单利落地对商辂作了交待後,便转身要离去。
「雪梅能否亲自示范?如此下回我便会了。」商辂语中带着笑意地请求道。
秦雪梅听见商辂的请求,先是停下脚步在原地立定静默了一会儿後,接着竟直往灶间里走去,让商辂一时颇为愕然,但很快地他便看见秦雪梅覆又再度走了回来。
「起身。」秦雪梅简单决绝地要商辂让出原来蹲着的地方,换她蹲下身去处理这条鱼。
只见秦雪梅握着她从灶间取来的一把短刃宽身的刀後,便先往鱼身上各部位鱼鳍周围与鱼头处仔细地刮了刮,刮除掉不少商辂未刮尽的鳞。她舀了一瓢水将鱼身冲洗净,接着剖开鱼腹将脏器去除,再舀一瓢水冲洗鱼腹。接着刀刃依旧是向着鱼腹里,切刮鱼脊骨上的血线,将血刮净後再舀一瓢水冲淋最後一次鱼腹,最後切开鱼下巴与鱼鳃盖的连接处後,将鱼鳃剔除乾净,又舀了最後一瓢水将整个鱼身清洗乾净。
只见她刀起刀落地,整个过程俐落迅快,仅是一会儿功夫的事,秦雪梅便重新舀出一瓢水,将自已的双手洗了洗便起身,丢下一句「好了」便面sE淡漠地离去了。
商辂也不恼她对他依旧是那麽地冷淡,他相当清楚地知晓,总有一日他定会打破这番僵局,让她以相反的态度来对待他,即便这一日只能来得缓慢也无妨,因来日方长……况且他时间也是多得不胜数。
而今日,他从秦雪梅这儿学到的鱼只处理法,真正是令他大为有所受益,虽秦雪梅仅示范了一回,且手法又是如此地迅快,亦未曾刻意放缓速度过,但眼力与记X极佳的商辂,只消看上一遍便全然记住了!只是他不曾想到过,外表纤柔姿容美丽的她,居然敢於,也能如此熟悉地处理鱼只。
晚饭,同样的又是三菜一汤。才杀了的那条鱼,一半让商辂烹成了汤,另一半做了红烧。另二样菜则是炒青蔬,配着白饭吃倒也是好吃极了。虽秦雪梅依然是在这桌上不言不语亦神情淡漠,但他仍看得出秦雪梅吃得满意……如此便足矣,他要的便是这般结果──先攻下她的胃,再攻下她的心。
而在这近十日里,他也终於明白为何秦雪梅要在前院辟出一小块菜圃。商朋虽每半个月会派人送来r0U菜物什,但因保存不易的关系,送来的量也不能多,自行栽种一些菜倒成了合情合理的做法,当送来的菜已不够吃时,只消从菜圃里拔上几棵便能烧上一盘,吃上一二餐。
但在後院是种了点辛香植物的,像是葱,兰香(九层塔),蒜,薄荷,姜,在需要时只需往灶间门外走上几步便能采摘得到,十分地便利实惠。
(作者特别注解:为何上列中并没有「辣椒」呢?辣椒明明也是颇易为栽种的辛香植物呢!是因为商家人并不吃辣吗?不是耶!基本上「辣椒」这东西,是明末才传入中国的,直到清中才会用於入菜,以致在上列中并不能被包含在内,否则就成笑话了。「前言」里虽说文章将不循历史,但也不能超越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