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过去每日皆需早朝的缘故,商辂向来习於早起,即使现下已不必再上朝点卯,他仍未改此一早起的习X。当他睡醒起身後,果然觉得浑身酸痛,但也先往後院走去做简单潄洗,再在屋里屋外走上一圈绕绕,并且讶然地发现秦雪梅尚未起身,於是便走进灶间开始升火烹早饭。
他洗了少量的米後在锅里添入多上许多的水,他开始煮起粥来。昨日尚有一道晚饭时未吃完的炒r0U,他检视了一番外观,再端起来闻一闻,尚未败坏,於是准备热一热後接着吃,再煎二个蛋,炒盘菜便可足以饱餐一顿了。
虽自古以来儒家与士大夫皆提倡「君子远庖厨」如此观点,但他从不以为忤。只因在他的心里原就无如此的观念存在,更是因为在秦雪梅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偶时他也会刻意进入灶间替娘做打手,一方面减轻娘忙於灶间之事,另方面边则意在学习灶间里的活儿,待秦雪梅终於醒来後,他也乐於於有空闲时,便进入灶间为秦雪梅烹煮吃食。
在秦雪梅离开商家後,他更是常在下朝後便进入灶间帮着娘忙灶间的事,长久下来帮着学着,烧着煮着,手艺也愈发地好起来。虽一般的点心能做的也只有油煎葱饼,但甜汤类的倒也会了几样。如今,煮锅粥、炒几道菜,倒也难不倒他。而现下,总之他也空闲得很,暂时也无事可做,不如自己将每日二顿饭揽着做,他计划着「攻心先攻胃」,使她吃惯并且依赖着他所烧的菜。
另一方面,也是他乐於如此待她!
待秦雪梅起醒时,商辂早已将早饭给烧好摆在位於灶间门旁的小桌上。这桌子一看便知晓是经常在使用的,看来秦雪梅平时应是将饭食烹好後,便直接就着这张桌吃着的,吃完饭後,碗筷碟盘能径直带至外边清洗,真是十分方便的作法。
「……」秦雪梅一走至灶间,见到连今日的早饭商辂都已烧好了,让她心中暗暗地讶异。相同的又是三道菜,虽然其中一道是昨晚吃剩的炒r0U,但其余二道是新烧上的,如此的早饭对她来说也算是十分丰富的,因她连早饭亦时常仅是吃个饼,配上一或二道菜吃着。独一人的早饭而已,顶多是吃得嘴里乾了喝几口水便了事,如同这般又是白粥又是再加上三道菜的,其实她自个儿则是较少料理的──少少一人的饭菜原就难於处理,少了不易烧煮,多了又常无法在二顿饭内食完,以致於後来她情愿顿顿吃得简单简便些,即易於处理亦容易收拾,实在令身心皆舒畅。
「雪梅,吃早饭罢。」商辂见秦雪梅已起身,人也来到了灶间,便笑着邀她入座吃饭。
而这一顿饭,秦雪梅仍是静静地在任何话也未多说下便吃了,虽未发任何话语声与他聊谈,甚至一开始连招呼也未与他打过,却能得见她特别喜Ai三道菜其中的煎J蛋,这煎J蛋不但煎得软nEnG香气扑鼻,还一点儿也未焦,J蛋h亦未有外熟内生之状,她暗中讶异於商辂那如此地恰到好处的烧菜手法,若不是世道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既定观念风气,他不在饭馆里做厨子专事炊爨也着实可惜了!
「爨」音同「窜」,炊爨意指烧煮食物。
「雪梅,好吃麽?」在秦雪梅将近吃完这一顿饭时,商辂试着问她意思。
「嗯。」但秦雪梅仍惜字如金地只简单地应付他,於吃剩最後一二口粥後,便又起身走至门外清洗自个儿用过的碗筷。
虽未得热情的回应,但商辂仍觉自喜──至少她是有回应的。於是脸上便又是松快的笑意,边还是吃着粥,边默默地注意着秦雪梅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