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离开可以,除非你跟我走!」商辂单简直接,凛然地说道。
「……你要如何?不走?难道是要我走?」秦雪梅稍侧回身,面露不悦沉默地瞪视商辂一会儿,遂才冷着脸反问。
「我是不打算走没错,但也没打算让你走!这回不会再让这事发生了……」商辂定然地说着,话说至半,语气改为哀求地续道:「你要是再离开一次……我保不准真会疯掉……」後音调又变得凛然:「所以雪梅,这一次你休要再离开,也休想要赶我走!」
「……」这一次,秦雪梅则是全然地沉默了。
她再度垂下了眼睑後却又很快地扬起,面无表情地脚踏几步,取走那只用毕的小木盆走回洗浴间,放好小木盆後,又折返回到後院拾掇起那二三篓子的r0U菜物什。至於其中一小篓见着存在地很突兀的竹篓子,她只消一眼便知晓那并非是要给她的,而是商辂的随身之物。
於是她半点未动手,就如同她将他「遗弃」了般的意味。
当在她拾掇着这些的同时,商辂刻意地在彼此间留了些适当的距离地跟着而不打扰,一来怕惹她更加不快,二来能稍稍从外窥得这屋子部份的里外构造。
这些杂琐之事,秦雪梅已着手约莫一年,早已熟稔,於是颇快地便拾掇好了。接着她从後院进入与灶间、洗浴间斜对的一间房里,那间房是秦雪梅平时用於刺绣的绣房,有着二扇窗,其中便有着一扇是专为引入更多日光入室,便於看清楚起落针脚而多开的窗。而当下,正是未时──日光最强、最亮,最为适合刺绣的时辰。
於是她迳自走入这绣房,关起门,拿起锈针便忙於刺绣活来──她还有与衣庄约定好的绣品得要交付。
看着不再理会於他转而专注於刺绣的秦雪梅的身影,他遂自行在这屋里屋外大方地逛了起来,顺便也将他带来的那一小篓杂物搬进厅内地面放着。
这是一座人较为贫困之时所居的最简易的「三间起」,即便是大厅也与寻常规模小得多,厅里布置极为简单,除最基本的摆设外,其余皆无。且并未供奉着神只亦或先祖牌位,仅有一张方桌和几张椅,说起来顶多只能称是一间并无祭拜作用的内堂罢了。而他稍看过那桌椅的新旧状态,她应是甚少使用这厅堂,但厅内仍是维持得颇为乾净整洁。
这一东走西晃四处看看的,很快便至申时,商辂走进灶间做了一番检视後,便忙起了晚饭来。今日送来的r0U鱼菜鲜里有块猪r0U,r0U易腐坏,商辂打算将猪r0U一半水煮,一半炒了吃。他先从米缸里取了些生米,洗了升炉煮饭和汤,饭与汤在炉与灶上烧着时,他先备好待会儿要下锅烧的菜料。
生火在他来说早已不是什麽难事,他驾轻就熟。而最令他一见扬起嘴角的则是,这些送来的物什里,是有着薪柴细枝在内的,虽不是最好的品质,但也是不差的了。没想到,这商朋竟能做到这等细心。
当烧菜的香气散溢出灶间飘入绣房时,秦雪梅吃惊地从绣房里开门走了出去。稍早时她冷待商辂所说所做所暗含的,便是要他能够「识趣离开」,没想人不但未走,竟还在她的灶间点燃柴火烧起饭菜来!
她内心十分错愕,暗忖着难不成他真是打算就在这儿住下来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