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花园的聚会结束後周琬伶回到院子,趁着用完膳到熄灯的空档她将绣品做成锦囊。她起先没有特别用意,但绣完公鹿之後觉得和李沧合适,便想做成锦囊送给他。
只是不知道李沧气消了没,自那天起,周琬伶还没见到他。
其实之前周琬伶也常一连好几天没碰到李沧,他本来事情就多,这很正常。然而这次情况不同,上次两人见面是不开心的结束,周琬伶说不准李沧到底是不想见她还是忙了。
周琬伶想直接去找李沧,但她没有个适切的理由,一个姑娘去男人房里就为了道歉感觉也不恰当,所以那锦囊便在梳妆镜的cH0U屉里躺了三天。
周琬伶阖上cH0U屉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锦囊到底有没有送出去的那天?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是青绵的声音道:「娘娘,有您的信。」
周琬伶亮了眼睛,唯一会寄信给她的只有周豪,一定是有麦吉尔的消息了。
她快步去应门,一见到青绵连忙接下对方手中的信,虽然信封上写的是小云的名字,但她瞥一眼就知道是周豪的字迹。
「谢谢,你先下去吧。」周琬伶想赶紧读信,道完便要关门。
然而青绵先一步抵住门板,「娘娘,奴婢还有事要报——殿下要您到书房找他。」
「??殿下?」
听见李沧要找她,周琬伶一下就紧张起来,李沧总算找她了,虽然铁定是有事要她做,但起码有机会见到他。
不知道李沧是不是还生气,周琬伶心里有些许不安,点了点头道:「我待会就过去。」
「是。」青绵向周琬伶福身,抬起身子时她又道:「娘娘记得把要给殿下的东西带过去。」
「嗯。」周琬伶颔首後关上门。
她背着门板手里捉着周豪的信做了一次深呼x1,不知道是周豪信里要揭露的让她忐忑,还是要去找李沧让她心慌。
她拆了周豪的信坐到梳妆桌前,为避免被人偷读,周豪书写的语气就像小云一样,信件内容前面是平常的新年问候,到最後才写了「前几天有见到一个很久不见的友人,和他一起聊了天。」
由这句话看来西域外使就是当年周府的麦吉尔,而周豪也和对方说过了周琬伶的处境,周琬伶总算解决了心头上的一颗大石。
但是,待会要去找李沧的事没让她放松下来。
她拿出cH0U屉的锦囊收进衣袖里,不过一个拳头大的锦囊,说实在她也不知道李沧能拿来装什麽,但总之就是个心意。
周琬伶坐在梳妆镜前,镜中脸上的浓妆依旧滑稽,她瞟了眼桌上的面纱又看了镜中的自己。
面纱戴着总是好看一些。
「??」她捉起了面纱,素粉sE正好衬着她身上的淡紫。
要戴着去见李沧吗?
周琬伶盯着看了几霎时间,今天她并没有特别的行程,见李沧没有戴面纱的必要,但??她不想用一张丑脸去见他。
周琬伶突然倒cH0U一口气丢下面纱,「不对不对??」
她又不是周雪明,做什麽不想用这张脸见李沧,不就是为了他才大费周章每天一早起来化,不让李沧看不就白费苦心了。
「??」周琬伶看着躺在桌上的面纱,「??但、但是要道歉却顶着一张滑稽的脸也不好。」
只是因为戴面纱正式了些,李沧才容易原谅她。周琬伶对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就只是因为这样而已。
周琬伶说服着自己一边戴上面纱後,便往李沧书房出发。
新春的天气虽不及冬天刺骨但仍然寒冷,周琬伶披着褙子嘴里吐着白烟走在廊道上,半户外的空间没有寝室里温暖,然而她也没发觉冷,只专心想着和李沧道歉的台词。
从院子到亲王府的书房不需太久时间,周琬伶还没想好就到书房门外了。
这几天尽管她想了一种又一种的道歉词,但没有一个是她满意的,如今就要面对李沧了,只能想到什麽说什麽了。
门口的阿州向周琬伶鞠躬後替周琬伶敲门,并向房内道了她的名字。
李沧的声音传来:「进来。」
周琬伶咽了口水,光听见李沧的声音就足以让她心跳七上八下了。
周琬伶下意识地想拖延见到李沧的时间,她慢吞吞地对阿州道谢,进门时,用着自觉不至於看来刻意的缓慢步伐。
阿州看周琬伶模样古怪不禁皱起眉头,多看了几秒才耸肩关上门。
周琬伶站到红木桌前,肢T紧张得僵y,像个被罚站的孩子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三天不见的李沧就在面前,他埋首在桌上写着字,就格式看来应该是要寄出去的信。
李沧头也没抬起来看她,「父皇说了,要我们去接西域的国王回来。」
「??我、我们?」
「嗯。」李沧又写了几个字才将笔放下抬起头来,看见周琬伶尴尬模样蹙了眉头。
周琬伶和李沧对上眼的瞬间心跳又更慌了,跳得是到底一下还是两下都不知道。
现在行不通!
改天吧,有时间再找机会和李沧道歉!
「嗯、宛儿明白了。」她用一生最快的速度福身,「宛儿先下去了!」
周琬伶别过身,小碎步到了门边,慌忙拉开一个小门缝。
倏地,一只手从她的右眼旁掠过,喀地一声,门又被关上。
周琬伶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喊出声来。
後方传来李沧相对淡然的声音:「我还没说什麽时候。」
周琬伶没多想就转回身子,看见李沧的脸,才发觉自己不该转回去看。
她面纱下被妆粉盖过的双颊一下就浮出酒红sE,整个脑袋发烫得像要冒出烟,心跳像鼓声轰隆作响。
周琬伶蹙着眉头睁大了眼,整个人贴在门上,能离李沧多远就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