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後,周琬伶正打扫寝室李沧忽然推开门,後头跟着个人走了进来。
周琬伶一见到他身後的人,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整个人愣着不动连福身礼都忘了。
李沧也没介意,对她道:「你在这正好,周豪说想见见你。」
周豪一双眉眼秀气又带着yAn刚,他瞅着周琬伶先是蹙了眉头,片刻过去,又舒眉笑道:「你的字写得很好。」
「??多谢周校尉夸奖。」周琬伶低头轻轻弯了膝盖道,整个人像被冻住一般一动也不动,丝毫不敢把头抬起来两眼直盯着地板,暗暗祈求周豪别认出她来。
周豪看着眼前g0ngnV的头顶道:「想必你的师长肯定也是写得一手好字,能请教他的大名吗?」
周琬伶依旧低着头,回道:「回校尉,师长只是地方小书生,平时称呼老师,不知其姓名。」
周豪稍微点了点头没继续和她说话,转身就和李沧谈论起北方战况。
周琬伶站在寝室角落背对着两人,心脏还像打鼓似的跳着,她轻轻拍了拍x口,幸好周豪没认出她。这个空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待下去,但又心虚怕匆忙离开会惹人生疑,只好装作不疾不徐地继续打扫。
她同在寝室内周豪和李沧说的都听得见,她才知道,北方战事停摆并非因李沧不在前线,而是近年雨水少作物欠收,县府紧急粮食已经用罄,不得已只好拿军粮来发,现下官兵吃不饱根本无法作战。
此事有上呈,李隼也答应调派粮食往北方去,不过送到时,负责签收的士兵并没有点过数量,隔日要发放才发觉送来的总量只有当初谈好的四成,而那名士兵不久後被人发现在附近的树上自缢。
「目前粮食还能撑多久?」李沧问道。
「若分给百姓只有半月,不分能有一月多。」周豪蹙了眉头又道:「但放着百姓不管,不说道德问题,饥荒已多日就怕民不聊生揭竿起义。」
「先分吧。」李沧没有半点犹豫,要是没了百姓的支持,军队也存活不了,「分完找人放火烧粮仓,反正旱情严峻本来就易有祝融,到时我再向皇上请一次粮。」
「是。」
李沧面sE凝重起来,「这次的罪魁祸首恐怕也是皇后,自缢的士兵若是畏罪自杀还好,但要是被灭口事情就难办了。」
「??殿下——」周豪表情有些许诧异,房里还有g0ngnV在,李沧怎麽就把司徒蓉的事说出来了,他瞟了周琬伶一眼,「要不要先让她出去?」
寝室内一隅的周琬伶正听得起劲,想知道军粮的事怎麽和皇后有关,忽然被周豪提到不禁心头一颤。
李沧神情忽然豁然开朗,「你放心,她口风很紧。」他转眸看向周琬伶,翘着一边嘴角道:「是吧,宛儿?」
这是李沧第一次这麽叫她,语气戏谑又带有威胁之意还当着周豪的面,周琬伶听了有些恼火。
她还是垂着头回过身答:「奴婢不会说。」
李沧莞尔对周豪道:「她有把柄在我手中,自是不可能说出去,你放心吧。」
「是吗??」周豪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最後停在周琬伶身上,挑着单边眉毛瞅了她一会,道:「既然殿下都这麽说了,那就继续吧。」
两人接着讨论後,周琬伶也回到打扫工作上头,不过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话。
司徒蓉从中作梗送粮之事不为别的,就是要弄垮李沧,除掉对太子最有威胁之人。
李沧会如此年轻就被封为亲王,除了能力好之外,主因是司徒蓉怕李隼改立太子,遂一天到晚对他提封王之事。
然而司徒蓉没想到的是,李隼竟然让北方给了李沧,更令她料想不到的是,封王後,李沧将北方领土收复得快,李隼常在上朝时称赞,司徒蓉便小动作不断。
李沧道:「皇后肯定会再出手,得要抓出内贼才行。」
周豪道:「已经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调查自缢士兵和他的命案,希望能有所进展。」
李沧点了点头,蹙着眉头眼眸有着歉意笑道:「真抱歉,你要找琬伶却还得替我忙这些事。」
周豪也笑了起来,「这麽说殿下不也一样,况且您还被人口贩子伤到。」
周琬伶听到这才知道李沧的伤原来是这样来的,又是一件她逃婚惹出来的事,幸好李沧没事,不然她身上可就背了一条人命。
「我们都辛苦了??」李沧低垂眼帘道:「不过只要琬伶能找到就好。」
周豪飞瞥了眼角落背对着的周琬伶,道:「??殿下,要是小伶儿是自己躲起来的,您见到她时会怎麽做?」
李沧皱了眉,看着周豪的眼从疑惑变得苦笑,他道:「要真是这样,那就关进大牢里,没三十年不让她出来。」
周琬伶在一旁听着背脊冒了一阵冷汗,和她料想的一样,果然被发现就是进牢,看来要更小心才行。
周豪偶尔进g0ng没什麽大碍而且又是疼她的哥哥,就算认出她来只要知道原委应该会帮她,但同住在g0ng内的周雪明就棘手了,往後能没有交集就别和她接触,看来还是得赶紧找机会逃出g0ng。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岛符进门报:「殿下,若华贵妃在大厅等您。」
「知道了。」李沧转向周豪道:「我等等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