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突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冒失,若那人不是缅贵妃,岂非让皇上空欢喜一场?但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尽量说得委婉:“江城传来消息,说近来青楼赌场等娱乐场所有一位公子常来光顾,他在赌场赢了钱之后转手便在青楼挥霍一空,而画师所画的画像也和贵妃娘娘有几分相像,会不会是……”
“是!”不等寒征说完,裴恭措便打断他道,“一定是她。女扮男装,赌场青楼,她惯爱如此。”他说着转身取了外袍穿上,同时对韩征道,“命人备马,即刻随朕去江城。”
“那,朝政怎么办?”
“交给左相和右相共同处理。”
“……”
花缅站在扶星苑二楼雅间大开的窗边,不知是赏景还是观人,只觉目不暇接,惬意非常。当两位俊朗公子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她的视野,而她的目光凝注在为那人身上时,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南秀都城日夜兼程风急火燎赶来的裴恭措与寒征。
正琢磨该如何快消失在他们面前,却觉眼前寒光一晃,她下意识地闪身躲开。随着锐器入木的声音,她惊愕地现那是一只想要夺她性命的箭矢,不容她看清状况,箭矢便如骤雨般从窗外接踵而至。
她来不及多想,一边迅疾地抽出碧玉箫格挡飞矢,一边倒退着打开房门闪身而出。还未站稳便觉一道劲气袭来,剑已到了眼前,她一个后仰堪堪避开了这一杀招,未容喘息,另一柄剑便径直横劈而来。
她借力从第一名黑衣人身上翻跃而过,攀住门前的栏杆,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楼大厅。两名黑衣人紧跟着跳了下去。
这瞬间生的情景都被刚上至二楼的裴恭措和寒征看个正着。花缅的容貌虽然被她刻意装扮过,但对于将她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刻入灵魂深处的裴恭措来说,那不过是欲盖弥彰。
一切都生得太过突然,裴恭措先是见到一位公子被人追杀,然后认出这个公子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当她转瞬消失在面前,他已说不出是惊愕还是惊喜,只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她。
他从二楼纵身跃下,惶急地便追了出去。然而方一出扶星苑他便不由顿住了脚步,因为外面剑拔弩张的情势让他着实有些吃惊。此刻,花缅和两名守护她的侍卫正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剿,而自己身边只有寒征一人。
他立即命寒征去搬救兵,不容他反驳便抽出腰间软剑加入了战局。
韩征深知,多耽误一刻皇上便多一分危险,也不迟疑,飞快地闪入了四散逃跑的人流之中。
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且招招致命,他们将花缅三人围得密不透风。裴恭措将剑舞得眼花缭乱,让他们措手不及方才劈开一条血路靠近了花缅。她此刻已是力有不逮,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为她挡去所有的刀光剑影,竭力护她周全。
花缅原本有些透支的身体在裴恭措的支撑下顿时充满了力量,那被人莫名刺杀的愤怒与寒意渐渐被他传递过来的暖意融化,眼前仿佛再不是血雨腥风的杀戮,而是守望相助的温馨。
渐渐地,除了花缅以外,裴恭措和两名侍卫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眼见他们体力不支,而黑衣人却只减少了数人,花缅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嗔怪道:“你太鲁莽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江山就要落入旁人手中了。”
裴恭措正为无法突围而懊恼,闻听此言不由看向花缅,却见她眸中满是担忧,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原本流失的力气瞬间又都回来了。
就在此时,战阵之外一声呼喝响起,韩征带人杀入了重围。由于援军人众,他们很快便解决了所有杀手。
望着横七竖八散落各处的黑衣人尸,裴恭措眸中一片冷厉。他命人严查刺客身份,务必找出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