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翘晃了晃那只受伤发肿的指头,笑得合不拢嘴:“爱的擦药~”
阮舒很想给她一记白眼。
褚翘将她一把拉到电脑屏幕前:“我在给他挑‘爱的花盆’~”
这下子阮舒未忍住,结结实实地斜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不撒狗粮行了不?”褚翘生怕她跑了似的,牢牢挽住她的胳膊,“我这不是打碎他一个花盆嘛?打算赔一个给他~现在选择困难症又犯了,你赶快一起给瞅瞅~这仙人球挺要紧的,得买个好点的花盆~”
“这仙人球挺要紧的?”阮舒修长的眉尾挑起,“你怎么知道?”
“很难知道么?”褚翘的视线并不离开电脑屏幕,“一,我早上看见他把这盆仙人球从他的诊疗室里拿出来。这是他这儿唯一单独摆放的植物。”
“二,除去葡萄,只有这盆仙人球和他院子里所栽种的其他花花草草的品种差别略大。”
“三,花盆的样式也明显区别他的审美风格。”
信口拈来似的,却又条条清晰,且语气冷静理智,叫人觉得她像在分析案情。
当然,更听出的是句里行间她对马以的了解。
而她其实还没全部讲完,此时才将视线挪到阮舒脸上,笑得比先前要傲娇,语气则少了方才的冷静理智:“最重要的是,刚刚他都已经跟我说了,这仙人球是他曾经一个特殊的女病人送给他的。所以证实了我的猜测。”
难怪……褚翘确实该笑……阮舒越来越深刻体会到朋友和老婆在马以这里的待遇差别之大……
掂着心思,阮舒揪出褚翘话里的一个重要措辞:“‘特殊’是马以的原话?”
“嗯哼~”
“为什么说‘特殊’?”
褚翘眯了一下眼,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肩,另外一只手伸出指头勾勾她的下巴:“小阮子,你比我还在意那位女病人?嗯?”
“嗯。”阮舒直接点头承认,并且告知,“那位女病人叫‘蓝沁’,我认识。我在意,并且曾经尝试从马以这里了解她的病情隐私。而我对她的全部兴趣来自于,她和傅令元之间存在某种我琢磨不明白的奇怪关系。”
褚翘深深蹙眉:“小阮子,你和傅三不会又出现新的第三者吧?你别重蹈覆辙啊,有问题找他讲清楚。”
“不是,不是第三者。”阮舒哭笑不得,倒不知具体该怎么和褚翘讲明白意思。
褚翘却是自行捋了她的话,又露惊诧:“你居然要从旁人这边打听,我以为傅三在你面前是透明人。他难道不是应该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么?他这样不行的,越不亲自给你解释清楚,岂不越说明他和那个女病人的关系存在古怪?”
“是古怪,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阮舒摇头,并不想褚翘误会傅令元,“一直以来他确实有不少事情瞒我,但这都在我接受的范围内,不代表他不信任我,也不代表他对我心里有鬼。”
“你们两个……”褚翘歪着脑袋,眼里透露出浓浓的狐疑,“你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怎么感觉也有点古怪?”
阮舒无奈,不指望褚翘能理解,也不打算再继续解释。
褚翘倒是也没打算非要探究清楚这个问题,反正get到了阮舒的重点,压低音量问:“需要我邦你向他打听这个女病人是么?”
阮舒凝眉,没有回答。或许确实能借褚翘再做尝试,可——
“虽然我和他是夫妻,但这涉及病人的隐私,事关他的职业cao守问题,他的原则又强,小阮子,我大概邦不到你。”褚翘坦诚。
恰恰正是阮舒的顾虑。她自然不会勉强褚翘。
“试我还是会试的~”褚翘摸摸下巴,“这个女病人以前肯定是觊觎我家马医生的,能叫马医生区别对待她送的礼物,够‘特殊’的。现在你又说她和傅三之间关系古怪,那我就更必须上点心了。”
转了转眼珠子,褚翘揶揄:“你都能够自由进出这里,竟然没有趁着他不在,去偷看病人的病历资料?”
阮舒耸耸肩。她自然是超级想这么做的,最简单省事。可如果这样,她估计得断送她和马以的八年友谊。
不过,说起看病历,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个办法的,只是先前光有办法而没门路。如今有褚翘在,那么或许可行……
“蓝小姐的案子原本已经了结,前阵子开始被怀疑不是自杀。警方迫于舆论的压力有重新调查。他们一直不知道蓝小姐在马医生这里做过心理治疗。如果警方掌握这条线索,来向马以调取资料,马以一定会配合警方的工作。到时候——”
“到时候我再假公济私,去负责这案子的同事手里借资料,你既可以不得罪我家马医生,又可以悄摸看到你想看的。”褚翘接在后头替她把话讲完。
阮舒但笑不语,默认。
褚翘双手捂脸相当羞愧:“天呐……我竟然跟着你一起在这里算计我家马医生……”
…………
车子在前往靖沣的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傅令元自医院出来后,便始终盯在车窗外,沉吟不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雷堂主见状也不打扰他,兀自和长老会的人联系,并着人安排陆少骢接下来在靖沣的关押住所。
后头的陆少骢忽然出声唤:“阿元哥。”
傅令元自独自的思绪中晃回神,起身便行了去,于陆少骢的病床旁落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