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叔!”阮舒又惊又吓又气急败坏。
幸而此时重病的黄金荣其实并手无缚鸡之力,荣一猛地快速上前,便将针头夺走。
黄金荣有气无力地撑在床头气吁吁:“没用的,我如果想死,有一百种办法,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不要浪费时间了,再耽误下去,我就害了你们啊……”
“丫头,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到下面了没脸见玺哥和青洲是吗?你忘记青洲当时是怎么保护你的?你想让青洲的心血也一并毁在我手里是吗?”
“不要让我又当罪人啊丫头,不要让我又当罪人……”黄金荣像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那你就要选择让我内疚吗?”阮舒的眼泪随之一串串的。
她坐到床边抱住黄金荣:“你又怎么可以残忍地要求我丢下你?我做不到……荣叔……我做不到……明明只要我们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一起平安离开的。”
下一瞬她便重振精神,坐直身体抹掉眼泪,和黄金荣打商量:“荣叔,不要放弃!现在还没到绝路,陆家的人不是还没追上来?我们再努力一下!”
“我答应你,我会保障自己的安全,实在不行我不会勉强自己,会丢下你自己跑的。行么?”
黄金荣泪水涟涟:“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阮舒顿了顿,凑到他耳边,低语:“你还没见到晏西,你必须活着,你还不能死!还有,傅清辞怀二胎了,是陈青洲的孩子。”
黄金荣怔住:“青洲的孩子……”
“嗯,是,陈家的孩子。”阮舒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听晏西说,是个小妹妹,很快就要出生了。你还没和他们兄妹俩见到面,怎么算死而无憾?”
“晏西和小妹妹……”黄金荣低低重复喃喃。
他的嘴角完全是笑的,原本灰败的表情多了分光彩,仿若绝望的人生忽然重新投射下来一束阳光。
见状,阮舒即刻吩咐荣一:“走!带荣叔一起上车!”
黄金荣总算没有再念叨着要他们放弃他。
阮舒的神经却依旧没有放松,在他们忙着把黄金荣装车时,她走到庄爻身侧问:“你的消息来源是傅令元?”
庄爻点头。
阮舒闭了闭眼——还是把他牵扯进来了……
庄爻眸光轻闪,嘴唇似有若无地一嚅,喉咙里咽下某些话。
阮舒已快速稳下心绪,双眼明锐:“走吧,我们赶紧离开。”——他们多停留一分钟,对偷偷传递消息的傅令元来讲也是多一分钟的危险。不能再给傅令元添麻烦了!
庄爻按了按她的肩膀:“姐,虽然现在坐不了直升机,但还是必须按照原计划重点保障你的安全,你单独一辆车,不要和我们其他任何人在一起。”
阮舒的眼皮猛地一跳。毕竟这样是用来防备最坏的情况的,总叫人心中不安。
可她无法反驳。
她非常清楚她的安全不仅关乎她一个人,还关乎陈家的所谓希望,关乎傅令元,关乎身周所有人截至目前为止为她做的一切。
坚持带上黄金荣,并且为了黄金荣耽误到这个时间,她已经足够任性了,大家对她也已足够退让了,她不能再继续过分下去,她必须得让其他人心安,才能更加专心地面对眼前被陆振华追击的情况……
“好……”
阮舒艰涩地应承。
这边荣一告知,黄金荣坚持要单独一辆车。
未及阮舒反应,庄爻抢了话:“让我来。”
阮舒和荣一均怔忡地看向他。
庄爻低垂一下眼帘,复抬起,重新说一遍:“荣一,你陪着姐一辆车,我去和黄金荣同辆车。”
“强子少爷,我也一起。”荣一不赞同,忙道,“不是之前说好了吗?路上可以想办法破坏追踪器。”
“不,你负责姐的安全。”庄爻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