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墨跟着说道:“嗯。”
悬颂知晓这种时间不能打扰,便主动说道:“我去前院休息,你们聊。”
“好。”
顾母看着悬颂离开了,又是一阵怅然。
她呢喃般地开口:“长得好,家世背景好的,也是好的……这种男人从小便被众星捧月大,经历得多,眼界开阔,经得住外界的诱惑。”
顾京墨在一边回答:“他啊……性格特别难相处,所以也就我忍得了他。”
顾母依旧一脸的忧愁。
她只陪伴了顾京墨的童年,死后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再次见到女儿,女儿已经这般大了,身边还有了伴侣。
她错过了顾京墨的韶华之期,仿佛错过了全部。
她担心一切,她怕女儿一个人长大,没人教导她该如何处理感情,她懵懵懂懂地遇到了一个人,便陷进去了。
她怕女儿日后遇到了委屈,也无处去说,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办法给她撑腰。
她怕女儿再次变为孤身一人,像顾京墨这种经历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再次一个人。
于是,她决定,她应该唱一次黑脸,告诉顾京墨一些事情。
“男人这种东西不要指望太多,不要将你所有的情绪和未来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感情就是一道沟,男人是沟里的刺,你跌进去了总会被男人伤到。你跌进去爬出来了,那是经历了一场感情。爬不出来,不是你磨平了刺,让那刺无关痛痒了,就是你已经被伤得无法挣扎了。”
顾母说完,被楠绣推了一把:“顾姐姐,你说这个干什么啊,人家两个人感情挺好的,还要成亲了。”
顾母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出现这么一瞬,怎么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我只能告诉我的女儿,有个心理准备。我这辈子没什么见识,就是见识过不少狗男人,也是我在馆子里见了太多道貌岸然的,看到我女儿找了一个,心里慌得厉害……”
楠绣赶紧对顾京墨说:“顾姐姐经历得多,可惜见过的好男人少,所以才会存在这般偏见。我瞧着你的夫君不错,应该待你极好。”
顾京墨则是有点疑惑:“娘,您这是把我当傻子了吗?”
“你还知道呢?”顾母说着,在她的眼里,顾京墨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孩子。
“不能啊,他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他。”
顾母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顾京墨又红了眼眶:“我啊……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再见面的时候你都这么大了,我未能教过你什么。如今也只能见你片刻,心中总是担心,却也没办法。
“日后若真是受了伤,也当是一场经历。败了叫爱过,赢了叫天长地久。感情啊,有了就当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可以自由自在。它不是女人的全部,它是消遣,是生活的添头。你自己好,才是我们想要的。”
顾京墨认真点头:“嗯!”
顾妈妈生前是个话少的,如今也絮叨起来:“生活也是,千金万金,不如身体要紧。只有身体健健康康的,人也快快乐乐的,那才叫日子。身体不如意了,日子就成了煎熬。你也莫要为了钱财累坏了自己,知道吗?”
顾京墨态度极好:“嗯,我前阵子丢了好多东西,还是过得快快乐乐的,这点您就放心吧。”
“人生在世,也该广交好友,你要相信很多人的心都是善的,只是经历得多了麻木了,失望了,才会变得冷漠。我们不求他们表现出多少善意来,我们只要保持好自己的那颗心,是干净的就好。你若是保持干净热情的,你的友谊也就来了。”
“嗯!”
经过一番努力,顾母和楠绣为顾京墨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放了鸡蛋。
顾京墨捧着这碗面,拿起筷子来吃了一口,明明因为作料不足,味道寡淡,她却觉得这是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顾母看着她吃面的模样,叹道:“这长寿面做得不是时候,也不知你过了多少个生日了。”
“我今年二百三十四岁了,这不,长寿面都补上了,够了!真给我二百多碗我还吃不下呢。”
顾母和楠绣都非常惊讶,楠绣惊呼:“能活这么多年吗?”
顾母也是目瞪口呆:“二百多岁?我还当你二十多岁。”
顾京墨指了指在一旁静坐的悬颂:“他比我年纪还大呢。”
她能够猜到,悬颂不愿意说,定然是比她年纪大,只是具体大了多少她猜不到。
她又吃了一口,抬头便看到母亲和楠绣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她的动作一顿,看到悬颂走到她身侧,她终于意识到,她们重聚的时间要结束了。
楠绣看着顾京墨,努力忍着眼泪:“你要好好的。”
顾母也在强撑:“莫要伤心,你开开心心的,才是我最想要的。”
顾京墨重重点头,随后抬头看向顾母:“娘……我那时那句话。”
“娘不怪你,你啊……本该是凤凰。”
“不,娘,我就是您的女儿,您是最好的母亲。”
顾母笑了笑,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说。
悬颂看着她们,说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顾母终于抽出目光看向了悬颂,回答:“有些东西,不是靠说的。”
“我懂了。”悬颂很快明白过来。
顾京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逐渐消失,手里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她咬了一口荷包蛋,里面的蛋黄是松软的,中心还有些许蛋液。
蛋吞下去了,眼泪却忍不住了。
细雨淋着枝桠,双燕落在棚下,绵柔的雨滴洋洋洒洒,时刻未停。
屋舍门未关,柔风吹进屋舍,吹动了悬颂的衣摆,带进了一丝凉意。
他缓缓坐下,陪着哭泣的女子,看着她将长寿面的汤都饮尽。
“悬颂……”她突然捧着空了的碗叫道。
“嗯,我在。”
“现在的我,会让她们失望吗?”
“你是她们的骄傲,你做得很好。”
黄桃一直躲在角落,后背靠着墙壁,笨拙的小黄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便一直没有出来。
因为她哭得比顾京墨还厉害,这个模样怎么可能去安慰别人?
她知道顾京墨的这一生究竟有多苦,她心疼顾京墨。
顾京墨扬起头来,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她开始期待下一次相见:“悬颂,成亲那天,我要穿得好看一点。”
“好。”
“我要五礼六书七个轿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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