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血祭(九)(只有这一刻,顾京墨才像传...)(1 / 2)

顾京墨伸手拿来困神阵的布阵图仔细看了看。

虽然她并不能认识注解上全部的字,阵法图画得也格外复杂,很难完全理解,却能够通过师父早年教的基础知晓一二。

此阵法图环环相扣,设计玄妙绝伦,是非寻常修者能轻易布置出的。

困神阵本身也是三名天尊合力才完成的佳作,且这三位的身份横跨三个极端,难得的正派与魔门的合作,集各家之所长,自然威力非常。

这三名天尊也都是能成功飞升的大人物。

她仔细确认后说道:“我又确认了一遍,这阵法图是真的,只是不是出自我师父的手,应该是有人偷偷看到了默写下来的。”

悬颂用神识扫过其他的物品,确定没有其他可以入眼的东西了,于是说道:“如果是困神阵的阵法图突然现世,的确会引来此等灾祸。”

“我不太懂。”顾京墨将阵法图重新卷好,极为恭敬地放回到盒子里,“这人为何要默写出阵法图来,还让阵法图落在许明坤等人的手中?”

“诱饵。”悬颂垂着眼睑沉着脸分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许明坤等人不过是小虾米,引出那几个人。血洗一个寨子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传出去了,渐渐地也会吸引到背后之人的真正目标。”

顾京墨拄着下巴看着悬颂,竟觉得他思考时格外迷人,明明是少年模样,眼眸却如无波古井,深沉幽暗,别有韵味。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似乎是这样。”

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悬颂不由得不悦,抬眼看向她:“你就没思考过这个阵法图现世,会被吸引的人都有谁?”

“很多人啊,比如三魔七鬼里的一半都会感兴趣,另外几个比我还文盲,怕是不会……”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敛住笑意看向悬颂惊道,“还有我?!”

“对,创图的人是你的师父,你不想你师父的作品流落在外,自然会被引去夺图。”

“确实会这样……结果刚刚布局,我就在小虾米的环节得到了图?”

悬颂见她还不算笨到骨子里,于是继续说道:“没错。”

“那他们失算了。”

“不,他们丢出去的鱼饵不会只有这一个,应该是每一样都会引得你去寻,或者这个阵法图便誊写了多份散落各处。去寻就会落进纷争中,战斗不可避免。这个人……”

顾京墨瞬间懂了,惊呼:“他知道我受伤了!”

“没错。”

顾京墨之前还有心情欣赏悬颂的俊美容颜,此刻也没了兴致,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不但了解她的性格,还看过她师父的阵法图,最让她觉得意外的一点是,这个人居然知晓她此时的伤无法战斗,若是强撑着战斗会加重伤情。

这一招,那人无需现身,就能将她慢慢耗死。

她被牵连进风波之中,再到负伤而出全程都无其他人知晓,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悬颂继续提醒,手指轻点装阵法图的盒子:“这个阵法图有谁能看到?”

“原图被尘封在千泽宗,有大阵加持。”

“如果是千泽宗的人入阵……”

“能入阵的前辈都是信得过的人。”

悬颂竟然觉得顾京墨太过天真,到底还是年轻,见过的人间险恶还不多。

悬颂问出了心中疑问:“你现在这般状态,想杀你的人还那么多,你身边只带黄桃一人,就不怕遇到危险?”

“我已经隐姓埋名了。”

“你只是封印了修为,又没有易容,这般明目张胆地现世,想认出你来非常容易。”

这一点顾京墨倒是不在意,反而平淡地笑了起来,凑近了悬颂正视他的双目,自信满满地说道:“见过我容貌且想杀我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极度危险的话语,却说得极轻极柔,如清风过境,带着柳絮入西洲。

悬颂与顾京墨四目相对,目光平静,却好似兵刃交接,短短一瞬竟然有了硝烟。

顾京墨的眸中是不屑,是对生命的蔑视,是狂傲不羁的,甚至有些疯。

悬颂的眸中则是审视,有些许厌恶,更多的是不喜,甚至迸发出了杀意。

只有这一刻,顾京墨才像传闻中的女魔头。

一句话,验证了她的杀人如麻。

好在这个时候黄桃捧着一个竹筒回了洞府破除了尴尬,她唤了一声:“魔尊,你醒啦!”

“嗯。”顾京墨回过神来看向她,伸手去接竹筒,问,“这次没哭一夜吧?”

“没,我长大了!”

“真棒。”

“嘻嘻。”

顾京墨用竹筒内的露水润了润唇,接着盖上了盖子。

她缓慢起身,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吩咐:“你整理一下这些储物袋,我们要即刻启程,此地不宜久留。”

“好!”

顾京墨歪头看向悬颂,见悬颂似乎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

身为出家人,对她身上的肃杀之气不喜也是情理之中,她没有再理会,只是打坐调息,准备赶往下一处目的地。

许明坤等人的储物袋中的飞行法器品阶也不算高,行进速度很慢,他们仍需要通过传送阵辗转,才能到达下一处。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整整经过了三个传送阵方才到达。

行至携阳地带时,已是夜幕星河,茂密丛林香雾斜升,幽暗宁静。

林梢漏了几抹月光,落在几人身上仿佛衣角渡上了霜,伴着凉风阵阵清冷。

中途停顿时,悬颂不禁问道:“你的遁术极其玄妙,为何途中要这般周折。”

顾京墨倒是不在意:“我那个遁术需要在终点布阵,方可转瞬即达,可以说成是定点传送阵。这种遁术只适合逃离,不适合赶路。”

悬颂垂眸未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思忖,这魔尊似乎没什么心机,将自己的逃跑之术都坦然说了,也不怕他宣扬出去。

真把他当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