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乔从永宣帝的怀中抬起头来,娇笑道:“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呢,臣妾还没有反应过来。”
永宣帝笑了笑,松开蒋乔,转而变成拉着手问道:“怎么不将朕写的那副对联贴起来?”
宫里的对联,都是用上好的糨糊均匀地贴在墙上,等着来年再清洗掉。
但方才永宣帝一眼就发现了不同:沉春阁门口的对联,并非用糨糊给贴好的,而是固定住挂在那儿的,若是想要拿下来也毫不费事。
蒋乔内心:芜湖,居然一眼就发现了,不用自己千方百计地提醒了。
“因为臣妾舍不得。”蒋乔眉眼弯弯,抿着嘴笑道:“嫔妾好容易抽中一章皇上亲自题写的对联,自然是想要长久保留的。而且嫔妾之后要搬到永熙宫去,肯定是要将对联带走的。这样的话,嫔妾就不会因为带不走皇上写的对联而伤心了。”
“若是嫔妾用糨糊贴上,那就只能便宜下一个住在沉春阁的人了。”
听着蒋乔的这一番话,永宣帝不由失笑:“朕又不是小气的人,等爱妃搬去永熙宫,再为爱妃写一次就是了。”随后念及蒋乔的最后一句话,感觉到其中的不舍和叹气,就道:“爱妃放心吧,等你搬到永熙宫之后,朕不会让任何人住到沉春阁的。爱妃若是想念这里,可以随时过来看看。”
蒋乔眼中就适时冒出惊喜:“臣妾多谢皇上。”
话音刚落,蒋乔就笑着哆嗦了一下,动了动脚。永宣帝下意识低头看去,看见女子一截莹莹如玉的脚踝露在外头,竟是比一旁雪白的兔毛更粉白动人。脚踝被冻得有些发红,此刻有些可怜地双脚蜷缩,青紫的筋脉再上头跳动,叫人好不怜爱。
“不说了,咱们快些回去。”永宣帝感到有些心疼,见蒋乔只是看着自己傻乎乎地笑,就亲自拉着蒋乔向着屋内走去,还为着吸引蒋乔的注意力,特意说道:“殿中省前些日子进了三匹上好的白狐毛,朕分一匹给爱妃做披风好不好?狐毛披风可是比兔毛披风保暖效果好的。”而且还更加舒适和名贵。
永宣帝要给自己好东西用,蒋乔当然不会拒绝,当下就是美滋滋地点头:“臣妾多谢皇上。”
等到了内室,永宣帝就拉着蒋乔在美人塌上坐下。锦瑟连忙上来为蒋乔穿好棉袜,将暖好的汤婆子垫在蒋乔的脚下,随后又搬来烧得通红的银炭,内室瞬间就是温暖如春。锦瑟忙完之后,茗夏拿着棉帕子上来,细细地为蒋乔绞干头发。
永宣帝仍旧握着蒋乔的一只手,看见此场景就点头道:“你这两个宫女,对你侍奉得很是尽心。”
蒋乔一笑:“她们都对臣妾很忠心。”
望着蒋乔欢欢喜喜的模样,永宣帝就忽然有些庆幸:幸亏当时吩咐何长喜给蒋乔安排了干干净净的贴身宫女,不然此刻恐怕就看不见蒋乔这样开心的笑颜了。
但纵然如此,蒋乔的身边还是出现过李禄、木芝这样吃里爬外的叛徒。
永宣帝抚了抚蒋乔干了大半的青丝,感受到和往日柔顺不同的触感——是带点湿润的厚重感,在心里颇为愉悦地决定道:回去就交代周德福,册封之后派给永熙宫的宫人要仔细一些。
擦完了头发,蒋乔的一头青丝就蓬松起来,只好随意绾了一下。
永宣帝倚在一旁看着,觉得心情十分平静而愉悦。
“朕明天会去和太后商量宫权的分配问题。”永宣帝忽而想起这事,就向蒋乔提及:“除了端妃和柔妃之外,所有的主位都会分到一定的宫权。”
蒋乔原先还是洗完澡后的松散慵懒状态,如今一听这话就将腰板直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永宣帝:“皇上和臣妾提及此事,是有什么打算么?”
望着蒋乔充满紧张和期待的双眼,永宣帝故意说道:“哦?什么打算?”
“嗯比如说皇上知道臣妾没有什么能力,分给嫔妾一个清闲的工作。”蒋乔歪了歪头,一脸天真娇憨的模样。
话音刚落,蒋乔就被永宣帝敲了一下脑门,嘟着嘴捂住了被敲的地方。
“一天到晚就想着偷懒,上次还说要帮朕来着!”永宣帝板着脸,原想故意逗逗蒋乔,但见对方有些委屈地捂着额头,就将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你若是求一求朕,朕就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
蒋乔闻言,顺势放下手,半扑进永宣帝的怀里,仰着脸娇憨道:“臣妾那不是能力有限么,若是任务过重,反而给皇上帮了倒忙呀。那不如臣妾再给皇上绣好几个荷包?”正好可以再去多刷几次好感,多妙呀。
永宣帝却是笑了起来:蒋乔求人,不会说多巧多贵的东西,而是将自己认为的、看重的好东西给送过来。不看东西如何,只看这一份笨拙的真心,就值得他收下。
“唔爱妃既然要给朕绣好几个荷包,那是不是朕是不是也应当礼尚往来,给爱妃多拿一些赏赐?”永宣帝带着点玩笑的口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