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即使在血腥残酷到要打马赛克的阿鼻刑场,亦被挂上了“缄默日”的名号,事前就被清场的狱卒们只看到了事后亡者尸横遍地的惨状,继而口耳相传中散播出“被封印的最强刑具”的奇怪传说,
据说那是连罪大恶极堕落到地狱最深处,本质已经化为“恶意”与“扭曲”的亡者们都无法抵抗的可怕刑具,那些平日视地狱残酷刑罚为消遣笑话还能放声高歌,甚至于将狱卒反逼到极限的恶徒们,只短短几个小时就意志崩溃几乎整个人都坏掉,眨眼功夫就完成了原本狱卒们花费上万年都不一定能完成的任务。
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出那样刑具究竟是什么模样,真正清楚其真面目的大抵只有首席辅佐官鬼灯大人,但大多数人都记得那天阿鼻刑场唯一陌生的外来者,那个好看干净到站在刑场都不沾染半分血腥的青年。
狱卒被强行清场,连个维持秩序的都没留下,令许多亡者忌惮的鬼灯也很快离去,只留下青年独自坐在书堆中,与填满了刑场的重刑恶鬼仅咫尺之遥。
被污秽黑暗侵蚀到连天空都是浑浊猩红色的地狱最深处,脸上写着快活满足的青年格格不入,像照错了地方的阳光。
恶意在黑暗的最深处蠢蠢欲动,早已不能被视为人类的扭曲怪物在暗处虎视眈眈,觊觎着在地狱久未窥见的鲜嫩祭品。
然后……
然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仿佛什么不能被形容出的东西吞下了他们的灵魂,过往作恶多端的过去与污浊的命运消失殆尽,原地只余下一个破损的空壳。
——噫,超难吃的。
二叶亭鸣后悔自己答应鬼灯答应得太顺口了,好好躺在书堆里大吃特吃尽享美味多快乐的事情,就因为边上藏了太多灵魂臭得像烂鸡蛋的亡者,叫他吃着吃着就不小心连带着吞了一点进去,猝不及防恶心得触角都炸成了毛球。
于是二叶亭鸣不得不把快放飞到阿鼻尽头的本相收敛得小号一点,也不敢再大口大口看都不看全往肚子里塞。他一边安慰着细嚼慢咽更能品味美食的丰富层次,一边对着下一口才能吃到的食物狂咽口水,又加快了一点进食速度。
呜呜呜真香真好吃,大块的最好吃。
有饭吃真是太好了QAQ。
等到二叶亭鸣从阿鼻地狱走出来时,又是优雅疏冷目下无尘的高岭之花一朵,半点看不出方才泡在书堆里醉生梦死到ooc的模样。
他带进去的书已经一本不剩全部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块铺在地上的垫布,二叶亭鸣折吧折吧揣着一起带了出来。
“多谢款待。”他把垫布还给鬼灯,淡色的唇难得透出了几分艳色,眯着眼笑起来时点在眼尾的泪痣尤其动人,身上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餍足慵懒。
直面美色冲击的鬼灯丝毫不为所动,倒是边上暗搓搓偷看以及准备工作的狱卒们有志一同地倒抽了一口气。暗无天日的阿鼻地狱待久了,哪怕是男人也美得如同照进黑暗的阳光,直得不能再直的铁直男都没出息地心里小鹿瞎蹦跶了两下。
鬼灯把垫布丢到边上看得快傻了的胡瓜头上,叫他去找地方把垃圾扔了,同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二叶亭鸣几眼——跟二叶亭鸣的外表没有任何关系,鬼灯纯粹是作为一个神奇生物爱好者,实在不能不对“书”的食性感到好奇。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他的确脑补了一下二叶亭鸣这个模样一页页真·吃书的场景。
二叶亭鸣察觉到鬼灯看过来的视线,懒洋洋地看回去,“嗯?”
“不好意思。”鬼灯被发现了,索性就光明正大地问出了口,“我对你进食的形态很感兴趣,可以告诉我吗?”
二叶亭鸣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如果以本相投影到世界上的样子,又代入了一下刚刚的进食场景,回答道:“如果真要说,应该是类似于史莱姆的东西吧。”
没有固定形体软趴趴的一团,但能模拟出些触角辅助完成细致工作。这个形态下进食是快乐地把食物整个包裹进身体里吞噬消化,饿得厉害了触角也会自己伸出去试图捕捉些小零嘴加餐,不过他的触角又小又短也抓不住比书更重的东西,蹭到别人身上也就只能咬一口命运之书的边角料。
鬼灯跟着二叶亭鸣的描述脑补了一下,居然还有亿点点可爱。
手感说不定也Q弹柔软,可惜不能随便rua,抗性不够碰了的不是发疯就是得死。
鬼灯不禁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