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我从被抓回的人嘴里问出一些消息,和你有关,你要听吗?”姬无妄说到正题。
“是诸妄?”沈郁拍拍商君凛的手臂。
商君凛抱着他起身,换了个地方坐下:“诸妄这个人,朕派人去查过,最终源头只能查到肃北,更早的,就没有了。”
“你们查不到很正常,”姬无妄走到两人对面坐下,“他以前是姬家人,生活在姬氏族地,你们自然查不到他更早的消息。”
“他也是那位族长的人?”沈郁还没忘记,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企图用禁术却被他母亲搅乱的人。
“是,而且他以前,还喜欢过你母亲,”姬无妄冷笑,“这些人也是可笑,喜欢便要毁掉,他逃离姬氏族地后,不知用什么方法查到了你母亲的下落,却没同他主子说,而是想去威胁她,不曾想,离了族地,他依然不是她的对手,一击落败后狼狈逃离,因爱生恨将你母亲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我母亲的死,和他有关系吗?”
“你母亲当年,是力量耗尽而死,为了瞒住你们的消息,她动用了族里的禁术,抹去了与她接触过人的记忆。”
“所以,京城里才会没了她存在的痕迹?”沈郁思索。
“只有无人知晓,你才是安全的,其实一开始,没人知道‘戒引’能通过母体传给孩子,直到有一年,那位族长的一个心腹在京城意外见到了你,他感受到了你体内的‘戒引’的存在,然后他们派了人到京城,想活捉你,可惜他们派去的人被不明力量灭口。”
这场刺杀,正是沈郁年幼时遇到的,当年,若不是有商君凛出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郁回头看向商君凛,语气很轻:“当年,是陛下救了我。”
“原来如此,”姬无妄了然,“我一直很好奇,谁有这个能力不声不响灭掉那么大一股力量,还能引起那些人的警惕,不敢再出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镇北侯在暗中保护你,后来发现不是。”
镇北侯是有一定势力不假,但这股势力并没有达到足以威胁那些人的程度,若出手的是商君凛的人就不奇怪了,唯有这个男人,手里握住足以让人闻风丧胆的力量。
“他们还暗中谋划了什么?”沈郁不觉得,一次追杀的失败就能让这些人罢手。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发现你身上有‘戒引’后,他们试图通过控制你达到目的,越王是他们选中的一颗棋子,在取得越王信任后,故意说出那样的箴言,提起越王对你的兴趣。”
“越王本就想要朕的位置,有了这样的指示,怎么会白白放过,于是他开始暗中接近阿郁和镇北侯的庶子,若是他成功了,阿郁必定会追随他,说不定会跟他去封地,离了京城,他们想要动手,就少了很多顾忌。”商君凛说出心中的猜测。
沈郁想到了前世自己到达越王封地后,长时间的生病状况,他本以为,那是他身体不好的正常情况,现在看来,这件事要被打上一个问号。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的,很难保证逃出姬家的人没对他做什么。
“他们想的很好,想要你为他们做事……”姬无妄回想起地牢里的场景,脸色变得更冷。
男人被绑在刑架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血从眼角流下,他放肆大笑,语气里混杂着浓浓的恶意:
“既然她坏了我们的计划,让她的孩子来偿还岂不是正合适?可惜了,越王这个废物,这么有利于他的局面,也能把事情搞砸,怪不得斗不赢大桓的现任帝王。”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那个被我母亲揭穿的族长又是为了做什么?”
沈郁的话拉回了姬无妄的思绪,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他们啊,想长生不老,姬家的历任圣女都能维持容颜不变,这些人以为是受了‘戒引’的作用,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同时,‘戒引’会燃烧圣女的生命为代价,这些人异想天开,觉得食用身受‘戒引’者的心头血,可以免于受到来自‘戒引’的负面作用,达到容颜永驻的效果。”
沈郁只觉得一阵恶寒,察觉到他的异样,商君凛抱紧了他心中涌起后怕和难以遏制的愤怒,他放在心尖尖上舍不得伤害分毫的人竟然被人觊觎着血肉!!
“真的能达到吗?”沈郁问。
姬无妄摇摇头:“不能,可那些人早已疯魔,对此深信不疑,你母亲当年正是发现了前任圣女的死亡不对,暗中调查才查出了这件事。”
“你之前说,我母亲是撞破了那位族长使用禁术……”
“这么说也没错,姬家以医药发家,姬家的藏书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没能得到验证的方子,这些方子无论是制法还是效果都稀奇古怪,被统一称为禁术,你们不是在查‘绯梦’?这味药最早也是从姬家流出去的,不过现在的‘绯梦’和一开始的有了很大差别。”
“我想去见一见被你带回来的人。”
“没什么好见的,如果你真要见,等处理完你身体里的‘戒引’再去吧。”姬无妄担心那些人留了后手,会对沈郁造成伤害。
这些人数十年如一日花费大量心思在“戒引”上,保不齐手里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底牌,他们因沈郁的母亲身败名裂,如今又因沈郁接受审判,所有恨意都汇聚在沈郁身上,姬无妄不会让沈郁在这个时候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