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让他们找到点东西。
“是致幻的药,剂量很小,”顾太医拿着小木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样小的剂量对人体起不到任何作用,仅仅是闻一下,很快就会被代谢掉,难怪那日没在贵君身上发现不对。”
商君凛浑身散发冷气,小木块是在花架上被发现的,很显然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的,商君凛严防死守,没想到还是让人动了手脚。
命人将花架抬过来,商君凛冷声道:“顾太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
顾太医绕着花架走了一圈,摇头:“回陛下,其他没有了。”
沈郁蒙着面纱走过来,面纱上浸了药,是顾太医特别调配的。沈郁身体较之常人要弱一些,许多对常人来说不要紧的药物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沈郁又对给自己造成幻觉的东西感兴趣,想来看看,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面纱不是透明的,只露出一双清透的眼。
沈郁的眼睛极美,眼尾微微上扬,不笑时也会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尤其是当下半张脸被遮住,这双眼的魅力便越发凸显出来。
“这木块是怎么发现的?”沈郁低头打量被放在小几上的木块,大约两指宽,和那木花架的颜色浑然一体,镶嵌在内侧根本发现不了。
“这事说来还是个意外,”见到沈郁,商君凛身上的冷气顿时收敛,“有个做事毛手毛脚的小宫女,搬花时不小心弄倒了架子,这木块掉了出来,被负责的宫人发现。”
宫人知道陛下在严查,不敢隐瞒,拿到木块的第一时间上报上去,接下来的事就是沈郁看到的这样了。
花花草草都被搬到了别的地方,沈郁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安王送来的那株花,他走到商君凛身边,戳了戳男人手臂:“陛下,那株花呢?”
“放在别处了,放心,不会给你扔了的。”知道沈郁那日的异常和花无关,商君凛对花的敌意也没那么大了。
“这木块是谁放进来的?想的法子倒是精巧。”
“还在查,”商君凛顺势搂住沈郁的腰,将人带远了些,“阿郁别靠太近。”
那木块放的位置就在安王送来的花的旁边,难怪沈郁会在花附近受到影响。
“这个人想做什么呢?让陛下误以为是安王害了我?”
“等抓到人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商君凛语气温柔,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沈郁和商君凛在这边又待了会,孟公公进来说有大臣找商君凛,沈郁便和他一起离开了。
进宫的是丞相,为的还是肃北的事,肃北上层官员被抓,留下大片空缺,这些位置暂时由朝廷派过去的人顶替,但这不是长远之计,必须早日安排合适的官员过去。
不是所有本地官员都同流合污了,尤其是周边小城,有不少有担当的官员,方大人挑选了一些,考查后将人调到主城任职,还有一些原本就在主城任职的小官员,方均根据他们的实力,留下部分,剩下的派到了小城里重新磨炼。
跟他一起来赈灾的朝廷官员也被他叫到了主城,暂代部分职务,侯大人等人在肃北经营多年,根基不浅,虽然现在人被抓住了,但他们遗留下的关系网不是一朝一夕能斩断的。
为了收拾烂摊子,方大人忙的脚不沾地。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行刑的日子。
肃北还是晴空万里,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一大早,得知侯大人等人要被处刑的百姓纷纷前往刑罚地点,曾经逝去的人不会回来,但他们至少能亲眼看着罪魁祸首受到应有惩罚。
犯人被押往刑场,面对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在场的百姓没有一个露出害怕之色,他们眼里有激动,有欲除之而后快,有快意,有恨意,唯独没有害怕。
方大人坐在主位,荀朝坐在下首,感受到刑场传来的怒视,他微笑回望。
“时辰到!”
锋利刀刃高高扬起,落下——
仿佛一并斩去了所有罪恶。
冲天血腥味,是为了祭奠枉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轰隆——”
当最后一人被处置,大片乌云飘来,遮住了烈日,观刑的人愣愣抬头,有冰凉水珠落在脸上。
——下雨了!
就在这些作恶的官员被处置后,下雨了!
百姓纷纷朝着皇城的方向跪下,高呼“陛下万岁”。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方均,在亲身经历这一刻的时候,也茫然了一瞬。
谁也不曾想到,肃北盼望了那么久的雨,会在这一刻,会在这样一个时机,落下来。
消息传回朝廷,满座皆惊。
“阿郁,”商君凛一走进来,就将青年拥进怀里,“朕有时候想,阿郁会不会是天上派来的仙人,等完成任务就回到天上去?”
“又或者,阿郁是花中仙子,那株花只会对阿郁一人表示亲近,阿郁还能操控下雨……”
商君凛边说,边急切的在沈郁脸上印下一个个吻,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定沈郁的存在一般。
沈郁:“……”
沈郁担忧地摸了摸商君凛额头:“陛下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