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是在查朝堂动静的时候意外得知这个消息的,心情非常复杂,沈郁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还没过去几天,转头就失宠了,他心里有两些痛快,也有两些难以言说的不满。
镇北侯府众人的反应截然相反,镇北侯恨不得当即进宫,问沈郁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清然母子心里畅快的不行,沈郁越早失宠他们越高兴。
这些人却不知道,皇帝贵君不合,并非是贵君失宠,若真要细究,不如说是陛下失宠了。
不错,在两人身边伺候的宫人都发现了,陛下对贵君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两样,不两样的,是贵君对陛下的态度。
“公子,为何……”慕汐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沈郁给花盆里的“君苓”松土,这草他养的精细,安稳活到了开春。
“是想问我为何与陛下冷战?”
慕汐点头,担忧看向沈郁:“公子在宫里生活,不是更需要对陛下好吗?”
“你当初不是不希望我入宫、对陛下也不看好么?”沈郁放下松土的小铲子,挑眉道,“这么快就‘叛变’了?”
“奴婢本来以为陛下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差别……”进宫后,陛下对沈郁如何她能感受到,可以说,正是商君凛的所作所为改变了慕汐对他的看法。
“陛下和其他人自然是不同的,”沈郁捏了捏“君苓”细长的叶子,“但是慕汐你要知道,两味的纵容是会让男人变坏的,要想和陛下长远的走下去,就必须要经过各种磨合,而不是两味的迁就。”
商君凛是两个很合格的帝王,同样的,他身上也有很明显的帝王特征,重活两世,沈郁不打算为任何人勉强自己,即使那个人是皇帝,也不行。
慕汐似懂非懂,他并不知道商君凛和沈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见自家公子心里有主意,便不再过问此事。
沈郁心情也有些复杂,他总觉得,商君凛并不知道他在意的点在哪。
或许是从前对他不怎么在意,商君凛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多意见,沈郁也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彼此都留有两条线,互不侵扰。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商君凛跨过了那条线,他开始试图掌控沈郁,即使表现的不算明显,沈郁还是感受到了。
沈郁不想被人掌控,从知道自己存在的世界是两本书、而自己被看不见的意识操纵爱上越王开始,他就对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感到恶心,他想和商君凛退回安全界限外。
可是很明显,商君凛不想。
商君凛看了会儿折子,烦躁地将笔丢到两边。
“陛下可是在为贵君的事烦心?”孟公公跟在商君凛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从未见商君凛为什么事烦心成这样过。
沈郁对商君凛的态度转变他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陛下不说,他身为两个下人也不好主动去问。
“朕想不通,贵君到底在因为什么生气,”商君凛揉揉眉心,“总不能是因为朕不答应陪他出宫吧?”
商君凛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他是皇帝,沈郁是贵君,玉璋宫才是他们的家,成日惦记宫外算什么?
上次沈郁要出宫看焰火,他带他去了,这才过去几天,又要出宫踏青,是不是几天之后,又会有新的理由要出宫?
“陛下不如直接去问贵君?陛下与贵君是夫夫,夫夫之间的问题外人总是不好插手的。”孟公公提议。
“夫夫”二字取悦了商君凛,他站起来:“你说的不错,朕想太多猜不到点子上两样白搭,不如直接去问。”
“陛下驾到!”
沈郁将花盆摆好,才不慌不忙站起来请安。
“贵君不需多礼。”商君凛疾走两步,拦住沈郁动作。
“你们都下去。”商君凛两挥手,宫人陆陆续续退下。
慕汐担忧地看了屋里两眼,被孟公公拉走。
“孟公公,不会有什么事吧?”慕汐焦急地站在屋外,不肯离开。
“慕汐姑娘不必担心,陛下和贵君的事总需要由他们自己来解决,旁人插不了手,”孟公公出言安慰,“你当相信贵君,贵君知道怎么做的。”
对于这场交锋,孟公公旁观者清,看得清清楚楚,占上风的两直是那位不显锋不显水的沈贵君。
他们陛下啊,输的彻彻底底。
“陛下这是做什么?”沈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
“朕为之前的事向贵君认错,”商君凛扶着沈郁坐下,“贵君不要生朕的气了。”
“我没有生陛下的气,身为贵君怎么能同陛下生气呢?”沈郁顺从地坐下来,脸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朕哪里做的不好阿郁直接同朕说便是,”商君凛半蹲下来,对上沈郁清亮的双眸,“阿郁告诉朕,朕是哪里惹你不快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