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总担心门没锁好,必须回去看两遍;东西必须放整齐,错一点也不行;得了几次第一,就必须次次第一;每次需要全力以赴做什么时,都会强迫性追忆某件小事……”
“噼里啪啦……”明秀饭庄那边响起鞭炮声,吵闹的声音把云禧的解说遮盖过去了。
云禧点燃火折子,烧着鞭炮的引信,然后退到一旁,默默回忆起在现代过年的情形。
跟朋友一起跨年,看春晚,看贺岁片,逛街,去旅行……虽然放不了鞭炮,且没有了年味,但失去的总是美好的。
云禧有些失神了,对崩过来的鞭炮视而不见。
季昀松拉着她后退一步,问道:“在想云老先生吗?”
“……嗯。”云禧有些惭愧,她不但没想起云中晖,而且连原主都忘记了,她赶紧在心里道了声歉,又道,“是啊,以往都是我们爷俩一起过的。”
季昀松抓住她的手,“往前看,你还有我和儿子呢。”
云禧回握住,“当然。”
“好看,好看……”豆豆在小果子怀里又跳又叫,“放那个,放那个!”
烟花次第亮起,再次第熄灭,一名一灭中凌晨如约而至。
排查一遍火灾隐患,锁好大门,大家各自回房。
一家三口洗漱一番,继续守岁。
豆豆很快在厚厚的布帐里睡着了,偌大的热炕上剩下面面相觑的两口子。
云禧道:“生辰快乐!”
季昀松把她拉到怀里,收拢手臂,正色道:“不是生辰我也很快乐。云禧,我从未这般快乐过。”
“真的么?”云禧捏捏藏在怀里的男式机械表,心道,既然这厮没有礼物都这么快乐,礼物是不是可以省下了?
“当然。”季昀松吻了上去,额头,眼睛,红唇,细细密密,温温润润……
云禧勾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
于是,老实人不再老实,推着云禧一路向下……
大约盏茶的功夫后,季昀松在云禧耳边小声问道:“我可以吗?”
“不可以。”云禧推开了他。
季昀松从她身上起来,默默地靠到墙上,委委屈屈地问道:“为什么?”
云禧道:“今天大年初一,现在是凌晨,新一年的起始,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而且孩子就在旁边,他哼唧一声都能吓咱俩一跳,我有心理负担,还有……”她从怀里掏出手表,“已经丑时三刻了,你收拾收拾就得参加大朝会了。”
“对呀。”季昀松一握拳头,“还真是色……不对,你怎么知道丑时三刻了呢?”他没看清云禧的动作,不免有些后知后觉。
云禧把他的手拉过来,把表带扣上去,“这是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季昀松惊骇道,“这是表!”
云禧笑道:“对,机械手表。”
这是一只有着黄金表壳、黄金表带的江诗丹顿腕表,表盘上金色暗纹,外围用十二个珐琅阿拉伯数字表示时刻,时针上还镶嵌着蓝宝。
虽然这只表只是这个牌子的低端货,但在这个时代可谓巧夺天工。
季昀松呆住了。
云禧笑道:“独一无二的一只表。”
季昀松知道这只表的分量,他欣赏片刻,又研究一下表带扣,把它摘下来,贪婪地看了会儿表盘背面,坚定地塞到云禧手里,“我特别特别喜欢,但现在还不能带,你先帮我收着。”
云禧推过去,“这么长的袖子呢,没关系吧。”
季昀松摇摇头,“不了,还是谨慎些好。”
云禧点点头,“那好吧。”
季昀松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信任我。”
云禧搂紧他的腰,“这是你应得的。”
“呵呵……”季昀松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禧问:“儿子不是吗?”
季昀松道:“儿子是你的,你是我的。”
云禧点点头,“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大青的京官过得有些苦,只在春节期间放一天假。
季昀松从初一开始忙,科技司和西城兵马司两个差事让他每天早出晚归。
云禧相对清闲些,带孩子,看医馆,帮云文洛和云璟张罗酒窖,偶尔还要跑一趟宁神堂,或者到几个大员家里回访病人。
在一忙一闲中,一月份丝滑地过去了。
二月的京城暖和了,周边几个省份的支援队伍也重新回来了,京城开始新一轮的大建设。
大约三月中旬,春雨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云禧的二进小院终于修好了。
季昀松期盼已经的夫妻生活,也终于可以开始了。
二人商量了一下,云禧依旧住东次间,季昀松睡西次间,等豆豆睡着后,才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时间、地点、规则安排好了,剩下的就等着云禧的小日子过去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云禧的小日子一结束,嘉元帝就下了圣旨,他命季昀松走一趟樱县瓷厂,研究瓷窑温度,为玻璃厂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