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她看向季昀松。
季昀松道:“他们非要等你,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已经拒绝过的意思了。
云禧松了口气。
季广安怒道:“明昱,那是你母亲。”
季昀松道:“她或者是我的母亲,或者不是,而且,您别忘了,我只是个赘婿。还有,我母亲身边的人一度想要害死云大夫,这件事证据确凿。”
季春景道:“秦妈妈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云禧道:“秦妈妈为何要害我?贵府又为何急忙忙地弄死秦妈妈?大家都不是笨蛋,掩耳盗铃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季春景和季广安对视一眼。
季广安继续针对季昀松,“明昱,无论如何,那都是亲生母亲,你应该知道见死不救的后果。”
“哈~”云禧冷笑一声,“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季家所谓的亲情,不过是道德绑架罢了。我可以去,但既然是重伤,就不一定能治好,会诊是必须的。这位季大人,快去请人吧,那是你的母亲,这点儿事你不会做不到吧。”
季春景为难地说道:“云大夫,如果是平常你不说我们也会那么做,但眼下城中伤者太多,所有御医都忙着,季家已经请了一次,再请未必会到。”
他说的也是实情。
云禧犹豫了。
她不去,季昀松就是不孝;她去了,就是既伤原主,也可能伤害她的将来。
不过,请个不懂医的人做个见证也未尝不可,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涉及到晋安侯府,哪个会管这样的烂事呢?
季家请的,肯定向着季家,以季昀松的地位也请不来像样的人。
季昀松也在纠结,他不想云禧去,但云禧不去,对他的未来一定有影响。
云禧也是一样,医者仁心,对病人见死不救,对赘婿的母亲见死不救,这将是她的行医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哒哒哒……”明秀街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个人一起看了过去,只见云琛带着云小一和几名麒麟军疾驰而来。
“吁吁……”云琛下了马,“小季大人,听说你在此地……哟,二位季大人也在?”
云禧福了福,“云小将军,二位季大人邀民女去家为季二太太疗伤,因着一些旧事,民女不好单独前往,如果云小将军有空,可否……”
季昀松惊讶地看着云禧,心道,难道兄妹俩相认了?
季春景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云大夫,这怎么成?云小将军是来查案的!”
云禧吓了一跳,“查案,查什么案?”
季昀松解释道:“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朝我射了一箭。”
“哦……”云禧又松了一口气,既然季昀松好好的站在这儿,那必然没什么大事。
“真是胡闹!”季广安脸色铁青,“云大夫,你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咱们也不会埋怨,搞这些做什么?”
云禧摆摆手:“季大人此言差矣,谁不知道季昀松是被晋安侯府赶出来的?一个不小心,我和明昱就可能身败名裂了,绝不能等闲视之。”
云琛思索片刻,说道:“走一趟也不是不行,小季大人有意见吗?”
季昀松如释重负,拱手道:“下官没有意见,麻烦云小将军了。这边线索不多,只有射到屋子里的一支羽箭。”
云琛道:“你把箭给他们,说一下射过来的方向,其他的明日再说。我先去看看病人,季二太太是我三妹的婆母,都是姻亲,理应过去看看。”
季昀松就把事情交代给小果子——他二人已经复盘过了,而且找到了刺客的大致藏身地点。
云禧也把豆豆交给了王妈妈和丁婶子,同季昀松、云琛一起赶往晋安侯府。
……
晋安侯府的旧房子倒得差不多了,十几个工匠正在修补勉强挺立着的正房。
马氏被安置在花园深处的一座新房子里。季家的人大多聚在此处,虽然不吵闹,但也是乱糟糟一大堆人。
马氏伤在头部,据说是二震的时候被檩子砸到了。
眼下虽醒了一回,但恶心、呕吐、反应迟钝、不记得人了,偶尔还有癫痫发作。
鲁御医已经看过,开了些金疮药,留下一个镇静安神、活血化淤、醒脑开窍的方子。
云禧进去时马氏还在睡着。
她让婢女点了两盏蜡烛,扒开头发,仔细看了伤口。
伤口在后脑偏上的位置,颅骨内陷一寸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