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正东正西向的街道,站在胡同里就能看见已经跳出地平线、带着一丝暖意的圆月亮。
它挂在矮树上,再跳到房顶上,一点点变小,再一点点变亮……
豆豆指着月亮,疑惑地“啊”了一声。
云禧道:“月亮,那是月亮。”
豆豆鹦鹉学舌,“月酿!”
“哈哈哈哈……”胡同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豆豆大概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扑到云禧怀里,害羞地抱住她的脖子。
季昀松往前走几步,就见云老七带着四名随从走了过来。
云璟抱了抱拳,“小季大人,云大夫。”
季昀松还礼,疑惑道:“云七爷这是……”
云璟道:“我住葵园,用完晚饭随便走走。”
季昀松点点头,“原来如此,云七爷请便。”
云璟就是冲着云禧来的,找了许久,才不会请便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小豆豆,从荷包里取出三条小金鱼,托在手心里,放到孩子面前,“小孩子长得怪俊的,这是见面礼,快叫叔叔。”
小金鱼,顾名思义,金子打造的小金鱼,模样各异,活灵活现。
对陌生人而言,这个见面礼不轻了。
豆豆抓起一条小金鱼,小手晃了晃,“鱼!”
云璟吓了一跳,“他几岁了,认得鱼?”
季昀松傲然道:“快十个月了。”
“天呐!”云璟怪叫一声,“这孩子成精了!”
云禧不客气地反击:“你才成精了呢。”
云璟不甚在意地一摆手,“我要是成精就好了,云大夫,我是专门找你来的,再给我露一手呗。”
季昀松与云禧对视一眼,皆哭笑不得。
姓云,住葵园,肯定是建平长公主的小儿子,得罪不起。
季昀松劝道:“今儿中秋,舞刀弄枪不好,不如我们请云七爷喝一杯?”
云璟一听有酒顿时乐了,“好啊,正愁这个节过得没滋没味儿呢,走走走,喝一杯去。”
“七爷!”一名长随走了上来,意欲阻止他。
云璟踹他一脚,“别来扫爷兴,滚一边去。”
一行人进了院子,在炉灶旁落了座,小果子清理烤盘,加上新的炭火。
云禧重新切一些羊肉和排骨端了上来。
明月当空,院子里有桂花的幽香,干净整洁的操作台上摆着各色瓜果,螃蟹,还有炙烤的鱼、肉。
云璟对云禧刮目相看,不但研究了炉灶,还在铁板上试了两下,喜道:“这个好,好想法,回去在葵园搞一个,母亲准保喜欢。”
季昀松道:“既然长公主还在葵园,云七爷怎么独自跑了出来?”
“唉……”云璟叹了一声,夹起几片炙羊肉放进嘴里,三两下咀嚼了,又喝一大口酒,“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有个姐姐比我大三岁,十七年前被人从家里偷走了,那天恰是中秋节。所以我母亲从不过中秋节,我在园子里没意思,就出来找你们来了。”
原来如此。
云禧点点头,又是一个伤心人啊。
……
赏月,吃蟹,铁板烧,再喝几杯清酒,惬意!
云璟是个大吃货,这也好吃,那也好吃,剩下的菜几乎都进了他的胃袋里。
大概是家教严的缘故,他没敢多喝酒,赶在大舌头之前放下了酒杯。
出了大门,他朝二人抱了抱拳,“好了不早了,明儿我再来,一定跟云大夫讨教几招,云大夫可别嫌我烦。”
云禧确实烦,但也没办法,“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烦呢?”
“哈哈哈,一言为定。”云璟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跑出了胡同。
云禧一家回院子,锁上大门,刚要收拾灶台,就听到外面又响起了急促了马蹄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云大夫,小季大人,快开门,救命啊!”
“云大夫,杨道文找你来了,快开门!”云璟居然也跟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