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折腾了一晚上,赵曳雪直至深夜方才入睡,第二日醒得晚,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应当是玉茗过来了。
她大半的意识仍然还陷在沉睡之中,忽听玉茗惊叫一声,赵曳雪瞬间就被惊醒了,她突然想起有些被自己忘记的事,或者人,比如,强行在这间屋子里过夜的太子殿下。
赵曳雪立即掀起帘帐,迷迷瞪瞪地望过去,玉茗一脸吃惊,正在和北湛大眼瞪小眼,她看见赵曳雪,立即结结巴巴地道:“主子,这、这是……”
赵曳雪头大如斗,按了按眉心,道:“没什么事情,你先出去。”
“是。”
玉茗退出内室前,忍不住又望了望太子殿下,目光在他身上徘徊许久,这才离开,赵曳雪下了床,用钥匙替北湛打开了锁。
其实那条锁链绑得不算紧,只需要他稍微挣扎就能解开了,但是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了,锁链竟然完好如初,赵曳雪替他取下链子,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北湛摇摇头,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要用早膳吗?”
这意思是要和赵曳雪一起用了,她有些讶异地道:“你今日不用上朝?”
北湛道:“我被禁足了。”
赵曳雪意外道:“怎么了?”
北湛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事情,被言官弹劾了,只是罚我禁足一日。”
听他这样说,赵曳雪也没再细问,等北湛离开后,玉茗从外面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赵曳雪道:“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主子,”玉茗忙问道:“太子殿下昨晚在这里就寝的么?”
就寝?
赵曳雪想了想,道:“算是吧。”
如果靠着墙打盹也算的话。
玉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为什么要用锁链绑着他啊?”
赵曳雪十分认真地解释道:“是他自己非要绑着的,我劝了,但是拦都拦不住。”
“啊?”玉茗险些惊掉了下巴:“殿下这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赵曳雪为免婢女觉得自己敷衍,又改口道:“兴许他有点什么怪癖,要用东西绑着睡觉才睡得好。”
玉茗:……
赵曳雪看她还想追问,便道:“我们要搬出太子府了。”
果然,玉茗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张大眼睛,道:“是真的吗?怎么这样突然?”
赵曳雪故意逗她道:“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莫不是不想走?”
玉茗听罢果然急了,辩解道:“不是的,奴婢怎么会不想走?一早不是说好,主子去哪,奴婢就去哪儿么?奴婢只是觉得很突然罢了。”
她越说越着急,生怕赵曳雪不相信她,眼圈都快红了,赵曳雪看她这般较真,连忙改口道:“是是,我从没有疑心过你。”
好一通安慰,玉茗才擦了擦眼泪,道:“咱们什么时候走?奴婢去收拾收拾。”
赵曳雪道:“一会就走。”
正在这时,紫玉过来了,见了赵曳雪先是行了礼,这才笑吟吟地道:“姑娘,早膳已备下了,还请姑娘移步小厅。”
赵曳雪颔首:“麻烦你了。”
去到小厅的时候,北湛已经在那里等了,兴许是因为他在的缘故,比起往日,今天的早膳更为丰盛一些,摆了满满一桌子,北湛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赵曳雪身上,以至于玉茗布菜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招惹到了这一尊神。
好容易等一顿早膳吃完,赵曳雪正欲提一提和离书的事情,忽然有下人来禀,说灵清公主来了。
北潇潇一进门,目光先是落在赵曳雪身上,尔后才听到她的兄长问道:“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北潇潇望向他,道:“母妃病了,我来和你说一声。”
北湛剑眉皱起:“我今日禁足。”
北潇潇摆了摆手,道:“我来是和你说,没必要去看她,她是装的。”
北湛:……
赵曳雪:……
北潇潇在椅子上坐下,看见桌上有一碟子雪花糕,拿起一块吃,十分不见外,北湛问道:“怎么回事?”
北潇潇擦了擦嘴边的糕点沫子,道:“她和父皇吵架了,嫌他烦,便索性装病了。”
她吃完半块,想起了什么,又看向赵曳雪,迟疑道:“姐姐,你要不要吃?”
赵曳雪到是觉得这灵清公主性子倒是直爽得可爱,颇是心喜,好笑地摇首道:“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