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的时候,赵曳雪两眼已经肿得如桃子也似,王婶子十分震惊,背着北湛,悄悄问她:“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赵曳雪呐呐,正欲解释是因为头痛,却听王婶子自言自语道:“你家郎君着实厉害,把你欺负成这样。”
赵曳雪连忙道:“他没、没欺负我。”
王婶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副你不必多说,我心里清楚的模样,道:“怎么没欺负?没欺负你能哭成这模样?”
赵曳雪忽然间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她说的此欺负非彼欺负,顿时大为窘迫,却又不知道如何辩解,嗫嚅道:“我……不是……”
王婶子摆手,笑着道:“好罢,小娘子脸皮薄,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和好如初就好,小夫妻还是要一条心。”
她说罢,提起菜篮子,道:“我去地里瞧瞧,看看韭菜出来了没有。”
王婶子才走,北湛就从外面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一捆柴枝,放在墙垛下,问赵曳雪道:“头还疼吗?”
赵曳雪摇摇头,大概是因为今日天气好,阳光落在院子里,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她的头也没有再痛。
北湛又道:“药喝了吗?”
“喝了。”
赵曳雪看着他把柴枝一根一根摆放整齐,两人谁也没说话,院子里空气安静,忽然间,屋后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咕咕声,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王婆婆脚步蹒跚地从屋后转出来,手里还捉着一只老母鸡。
她问北湛:“小郎君,可会杀鸡?”
北湛:……
他在战场上杀过人,还真的从没杀过鸡。
眼看他面露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赵曳雪忍不住轻笑出声,北湛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十分镇定地对王婆婆道:“会。”
“好好,”王婆婆很是高兴,把老母鸡递给他,叮嘱道:“你把这只鸡杀了,给你媳妇养养身子。”
北湛颔首,接过老母鸡,王婆婆从灶屋里拿了菜刀来,他想了想,对赵曳雪道:“你先回屋。”
堂堂一国太子要杀鸡,赵曳雪还没见过这等稀奇事,哪里肯走?只道:“我就看一眼。”
北湛皱起眉,道:“你不能见血。”
赵曳雪辩解道:“比从前好了许多。”
北湛仍旧不同意,她举起手捂住眼,露出两条窄窄的指缝来,讨好地问道:“这样可以了么?”
北湛只好由得她去了,左手捉鸡,右手拿刀,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上去很有些架势,要不是赵曳雪清楚他的底细,恐怕都要被糊弄过去了。
王婆婆又拿了一个陶碗放在地上,北湛愣了愣,道:“这是……”
王婆婆指了指碗,道:“盛鸡血。”
北湛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拿起刀,对着鸡脖子就要动手,王婆婆忙道:“脖子上的鸡毛要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