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在乔稚欢侧颈镀上一层暖光,细碎的光芒沿着肌肤闪,一直溜进谨慎扣好的衣领中。
那景色烧得叶辞柯眸光乱闪,他竭力屏住呼吸,生怕气息扑灭此刻的画面。他哑声问:“你……不生气?”
乔稚欢的眼神钩子一般,要直接拉出他的心。
他盯着叶辞柯,停在近乎无隙的距离,轻轻碰了碰叶辞柯的唇尖,在唇齿相依之前说:“我心甘情愿。”
手掌颤抖着试探性贴上窄瘦柔软的腰,满指的颜料沾染雪白的衬衫,叶辞柯像摸上春天刚冒出的第一缕嫩苗,让人欲罢不能,让人怜惜呵护,让人欺凌破坏。
气息颤抖交缠,衬衣凌乱地揉出褶,又被混上斑斓的抓痕,最终被蛮横地撕离,玻璃色板上立即映出光洁漂亮的背,欢欢,简直比雪山更美。
叶辞柯透过朦胧的倒影,只看了一眼,便像是触到什么开关,近乎撕咬地索求撷取。
这是吻,更是缠斗,也是纠葛,怀里的火热是鲜活生命结成的藤,依恋占有随着藤蔓侵入乔稚欢,顺着血脉在他体内奔涌,开出妖冶绚丽的花。
人的体重让人心悸而踏实,叶辞柯抱着他,猛然起身,就着相连的姿势将人抱去沙发。
一旁的壁炉燃得通透,火光映亮细碎的汗渍,钻石般在背上凌乱的闪,肩胛骨上的红痣更烧得耀眼,像颗楔在心头的痣。
意识在摇,影子在摇,画笔横着堵住要命的碎音,空气都被震颤得甜腻,他却心悸又慌张,只能靠拼命占有来补偿。
一开始乔稚欢都在积极温存地回应,从中段开始,他就渐渐脱力,只记得玻璃调色板好凉,他抓着边缘,冰得一颤,胳膊上更沾满五颜六色的颜料。
飘窗好冷,厚重的丝绒窗帘外能远眺雪山,晚霞将它染成粉色,像叶辞柯的吻。
抱去清洗的时候没有开灯,叶辞柯抱着他一起蜷缩在黑暗狭窄的浴缸里,温水柔浪一样在皮肤上攀登。
清洗过后,乔稚欢被放进柔滑的被中,他贴在叶辞柯胸口,结实的肌肉舒展成优美的形状,原本冰凉的被子很快染上滚烫的体温。
室内散着玫瑰香,像叶辞柯,浓烈孤冷,带着一身的刺,能留人满身甘醇的痕。
海潮般汹涌的情绪渐渐平息,像喝过一口醇香的烈酒。
乔稚欢全身懒懒的,听着对方胸口的心跳声,心情踏实而安定。
他的背被叶辞柯踏实圈着,叶辞柯似乎很迷恋他的背,总是眷恋地触过每一寸起伏,用颜料在上面留下数不清的色彩,等细密的汗微微洇乱色块边缘,叶辞柯的反应总会尤其剧烈。
他则迷恋叶辞柯的手,叶辞柯体脂很低,小臂上的青筋平时都极有存在感地凸起,只要略微用力,比如抓着脚踝或是按着肩膀的时候,那些青筋便凸起得更加有力。
还有他的手,纤长白直,像温和的暖玉。
乔稚欢抚摸他修长的指节,只觉得爱不释手,这双手如魔法般完成一幅幅绘画,又在削薄的皮肤上留下难以言喻的痕迹,最后又如晚风般温和安抚。
叶辞柯抽回手,掌心温柔地覆在乔稚欢的发上,从发丝,摸索至耳廓,又顺着挺直的脊骨抚摸至肩背。
他拥着乔稚欢,亲昵地吻了吻前额,问道:“晚饭没吃,饿不饿?”
没人提,乔稚欢还真不觉得,一旦提起,消耗过后的饥饿感就很明显。
乔稚欢从他怀里抬头:“我想喝点甜的。”
叶辞柯下楼给他找点填肚子的东西。
途径大厅时他才注意到,原来这时候已近深夜,家里黑灯瞎火,估计早就睡了。
原本叶辞柯想着随便弄点热饮补充能量,结果一进厨房,炉子上焖着蘑菇汤,烤箱里还放着焗龙虾和酥皮,略微回温就能吃,一看就是阿莉捷特意给他们留的。
叶辞柯设置好烤箱,浓郁的香味在厨房中四溢,浓汤入盅再盖上酥皮,他将所有菜式放进托盘,一回身,和人四目相对。
起居室里,似乎是注意到响动,小尖牙从沙发中探出脑袋,隔着偌大的房间,怔怔望着他:“叶老师,你和欢欢在干嘛啊?连晚饭都不下来吃。”
叶辞柯:“……”
见他语塞,小尖牙更是疑惑:“阿莉捷还要我们别去喊你们。”
“你们神神秘秘,到底在干嘛啊?”
“……”叶辞柯目光满场游移,忽然看到起居室沙发上留着的毛衣,随口搪塞:“我们……在上面织毛衣。”
小尖牙睁大眼睛:“什么毛衣还要两个人一起织?”
“……特殊的……毛衣。”叶辞柯被问得头皮发麻,“没别的事情我先上去了,欢欢还等着吃饭。”
“哦。”小尖牙也不知懂没懂,下巴搁在沙发背上,偏着头目送他上楼。
阿莉捷做饭真的好吃,酥皮融进甜咸适宜的浓汤里,一口就感觉补满能量,更别提浓郁软弹的龙虾。
乔稚欢本来就饿了,饭菜又这么对胃口,他拿出了人生最大食量,一次吃了个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乔稚欢被人幸福地拥着,看最后一丝灯光散在黑暗中。
室内终于淹入安宁。
“叮铃——”
刺耳的老式电话铃声划破宁静,乔稚欢惺忪睁眼,天居然已经大亮。
他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满室都是叶辞柯的芬芳,睁眼就看到他殷红柔软的唇。
乔稚欢抬头,在他唇角点水般一吻,叶辞柯随之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下略,眉目温和地看着他。
电话铃还在声嘶力竭地吵闹着,他和叶辞柯温存相视,仿佛闹腾的铃声完全不存在。
“叶老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