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浚刚进家门就听说姑娘在自个儿院子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晚饭也没吃,早早的就熄灯睡了。
徐浚闻言很是诧异,他叫人把翡翠叫过来,仔仔细细的问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要是换成了在帝都任何豪门,他都可以直接去找人理论,为何要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
但偏偏这个男人是整个大显最尊贵的男人,全家族一朝一夕的荣耀都在他的手中。
他原本还担心女儿会为此一蹶不振,还特意早早的就让厨子做了她喜欢的膳食,亲自送去女儿的院子里。
谁知道刚一走进院子里,就瞧见了满院子的热闹。
踏步进门,就瞧见徐语棠端坐在榻子上,面色明亮,妆容精致,衣服穿着利落。
徐浚:“?”
徐语棠从铜镜里瞧见了爹爹的身影,开心的转过身子,问道:“爹爹你怎么来了呀?”
“想要和棠棠一起吃个早膳。”
徐浚瞧着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让人摆了早膳。
有人织了一张让她无从逃跑的网,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在其中,拴住了她。
让她逃也无从逃跑,但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用了早膳,她就骑着马想要瞧一瞧哥哥呆了许久的地方。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原本有些郁气的心,跑了一场马之后,心情当真就舒畅了许多。
瞧着日头越来越热,徐语棠就打算骑着马回府。
城门口到处都是穿着各色的人,徐语棠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呀?”
那一直呆在边疆的侍从回道:“这是这边疆城周围各个部落的人,一般都会在这城里为部落换取一些食物和器具。”
徐语棠点了点头,她确实瞧见了他们背后都背着些野兽皮子什么的。
“但这两年不是在打仗吗?他们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徐语棠很是疑惑。
那侍从自来就是边疆的人,他黝黑的面容带着憨厚的笑容,他声音也带着淳朴的声音,带着股子这大漠里的旷达。
“姑娘,我也说不来什么好听的,但我知道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开心,值得这一生。”
随后手指指着远方在绿洲里吃着青草的羊群,开口说道:“姑娘瞧见了那羊群吗?”
徐语棠顺着他的手指瞧了过去,那一群白绒绒的羊群,或蹲着或站着,或吃着草,或喝着一湾清泉。
“姑娘可曾知道,那沙丘的背后就是一大群的狼族,每天都是捕杀这群羊为食物。”
徐语棠闻言,再瞧着那群羊的时候,心底就又些揪心。
“那它BBZL们就不能…”
说着她也瞧见了除了那一片的绿洲,其他地方都是几乎没有草地的荒漠,这就是它们唯一能生存的地方,除了这里其他的地方都是荒漠。
她突然就哽住了。
那汉子知道姑娘明白了,他继续开口说道:“但是这不代表这些羊群就不活着了啊,即便是如此这些羊群也没有因此灭绝,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他伸手指了指半眯着眼睛的一个羊说道:“这羊都是这羊群里最年老的了,它没有一次是被狼群逮住。”
徐语棠闻言,瞧着那悠闲地、散漫的羊群,心里微微触动。
是啊,她不就是这群羊吗?
但她却不只有一片绿洲。
她有什么可唉声叹气的,她当活出自己的模样。
临近午时,集市里飘散着浓厚的属于边疆的带着刺激味蕾的美食香味。
往日里,徐语棠定然是要退避三舍的,但她如今瞧着那架子上烤着冒着油滋滋的大块肉,还有那放在炉子壁上烤着的大饼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翡翠早就望眼欲穿了,瞧着姑娘那明显想吃的模样,不顾玛瑙的阻碍,上前包了一包肉,两大块饼。
徐语棠目光随意瞧着四周,却在瞧见一个客栈里刚刚进去的人时,猛地皱了皱眉头。
这人…怎么就这么像她那规规矩矩,憨厚老实堂哥身边的侍从呢?
许是瞧错了吧,她那堂哥如今在朝廷里当一个小侍郎,靠着家族,日子过的清贵又好,嫂嫂也算是贤淑,生了一双儿女,日子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安稳。
就在她回过头的时候,却眼眸发现那刚才的男人坐在靠窗的阴影里,朝着她这边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