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听出了闻子濯口吻中的轻视,并不太意外。
闻子濯对原身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从未将原身放到平等位置看待过。他来了之后,闻子濯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但是闻子濯看待他的目光,依旧是居高临下的。
不过不意外不代表他要忍让纵容闻子濯。
鹿茗原本打算给闻子濯空了的水杯倒水,现在他将空水杯重重的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口吻冷淡地对闻子濯道:“要喝水你自己倒吧。”
躺在病床上不想动弹却又渴了的闻子濯:“……”
闻子濯艰难的给自己倒好了水,见鹿茗坐在一旁一点帮他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带着个人情绪的判断,和直观的证据,哪个更准确?”闻子濯将“个人情绪”重读。
“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不是易才瑾做的吗?”
闻子濯其实也并没有肯定是易才瑾做的,他反驳鹿茗才是真的带上了很足的个人情绪。
易才瑾的告白和宣战梗在了闻子濯的心里,偏偏鹿茗还一副很信任易才瑾的模样。
这让闻子濯很怄气。
不等鹿茗回答闻子濯,病房门被敲响了。
鹿茗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鹿茗对上了一双疏离清冷的眼睛,而在这双眼睛印出了他的模样之后,疏离和清冷尽数消融。
“你怎么来了?”
“我找了一家信得过的调查事务所调查了一个人。”樊篱道:“现在有了结果,资料我第一时间交给了警方。”
鹿茗好奇:“是谁?”
“郭凯泽。”
“你先进来说。”鹿茗给樊篱让开了位置。
樊篱的视线在鹿茗停顿了好几秒,抿唇微笑:“嗯。”
路过鹿茗时,樊篱的视线依旧在捕捉着鹿茗的眼睛,隐晦又大胆的传达着自己对鹿茗的关注。
明明是最冷淡的模样,却传达着最炙热的情绪。
鹿茗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眼神看到头皮发麻……不是惊吓,而是一种过电一样的感觉。
闻子濯并未注意到那些细节,他喝着水,看见樊篱来了,立刻放下了水杯:“你来了。”
樊篱点了点头,然后对闻子濯重复了一下刚才对鹿茗说过的话。
“郭凯泽和那个服务生共事过,前段时间也有过接触。”樊篱道:“他和在国外的秦安还有联系。”
“发现这些后我让事务所的人深入调查,查到了郭凯泽和一个和他完全陌生的人接触过,那人给了他一样东西。”
不需要樊篱继续说,闻子濯和鹿茗两人也能猜到全貌了。
在听到郭凯泽和秦安还有联系的时候,鹿茗意识到自己之前被郭凯泽给骗了。
他问樊篱:“你知道郭凯泽有没有申请出国留学吗?”
樊篱调查过郭凯泽,记性也很好,而且他明白了鹿茗的意思:“有,和秦安是同一所学校。”
郭凯泽曾对鹿茗说他要逃离秦安,要和秦安分手,所以才把那些东西给了鹿茗。
但是现在看来,郭凯泽说的都是谎言。
基于郭凯泽其实爱秦安的基础上,鹿茗猜测郭凯泽会给他那些东西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秦安远离那些不好的东西,二是为了让秦安对他死心。
秦安去了国外,他再跟去国外,几年后,哪儿还有他什么事儿?
真是用心良苦。
不愧是成绩优异的高材生,到底是有脑子的。
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最终还是被秦安唆使做了这样的事情。
没被查到还好,查到了,秦安背靠秦家,郭凯泽却是没那个能耐躲过闻子濯的报复的。
闻子濯猜到真相后咬牙切齿:“秦安!”
“秦安和易才瑾认识,和易才瑾的朋友很熟悉,所以他不但能探听到易才瑾的行程,还多少了解易才瑾的喜好,如他很轻易的给颜容容搭了线。”樊篱道:“有易才瑾的掩护,还有颜容容这个婊子,没人会想到会和在国外的他有关。”
如果不是樊篱和鹿茗的撞破,闻子濯和颜容容春风一度后只会以为自己晚上喝多了,然后和颜容容有了失控但美好的一晚。
时,闻子濯便已经落入了秦安的圈套,脖子上架了一把无形的刀。
闻子濯的眼里多了几分阴翳,思及那后果,他便后悔当初轻飘飘的放过了秦安。
鹿茗突然淡淡地瞥了一眼闻子濯:“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半小时不到就被打脸的闻子濯:“……”
鹿茗又道:“如果没有查到秦安头上,所有人都会按照秦安的预设,不管真假认定和迁怒易才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