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琴音戛然而止,伴随着周时轲一句不耐的“别吵了”。
他话音刚落,黎禾子就从后门进来了。
对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一圈还有鹅绒,衬得他脸蛋干净白嫩。
周时轲将右手边改好的本子丢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改好了,你看一下。”
“谢谢阿轲,”黎禾子笑得乖巧,翻开本子,看了一会儿,抬眼有些疑惑,“咦,我的词,还是不多啊。”
原柏惊愕地看着黎禾子,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阿轲是主唱,你要那么多词做什么?给你两句已经够意思了,你别得寸进尺。”
这首歌是他们今年的新歌,不管是粉丝还是他们自己,都抱着很大的热情和期望,但现在粉丝只知道空降了黎禾子,还不知道新歌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黎禾子听完原柏说的话也不恼。
“这样,也行吧。”他显得很勉强,像是被迫的。
原柏看着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样,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妈的烦死了,我走了,明天再排练吧。”原柏抓着吉他,一掌推在黎禾子肩膀上,夺门而出。
黎禾子捂住肩膀,柔柔弱弱,“好疼。”
周时轲and江磷:“……”
“我……我去看看原柏,你俩聊,你俩聊。”江磷应付不来娇滴滴的黎禾子,跑得飞快。
黎禾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盯着周时轲看了会儿,然后一笑,“我给你看个东西。”
周时轲看着黎禾子宛如幼兽一样的无辜眼神,“什么东西?”
黎禾子笑着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相册。
江城大雨初歇,天是铅灰色,路上哗啦啦的水流汇成河往排水口灌,在排水口那里涌动出大朵大朵白色的花。
今天又没能排练,周时轲回到家里,发现厨房有动静。
客厅里的灯亮着,周时轲换了鞋,走到厨房,傅斯冕背对着自己正在灶台前忙活。
周时轲捏紧了手里的钥匙,他想到在公司黎禾子满脸胜利者的笑容。
“这辆车,是傅哥给我买的,不过傅哥也给你买了。”
“啊,你肯定好奇傅哥怎么给我买车,因为我哥是傅哥的姐夫啦。”
“哎呀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还不知道呢,傅哥没对你说过吧。”
“你的是白色的,本来是我要的白色,但因为我临时想要黑色,傅哥就把黑色的给我了。”
“真好,我们连车都是情侣色呢!”
周时轲当时忍住了想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太他妈茶了。
他看着傅斯冕的背影,光影影绰,他仿佛看到了大学时候的傅斯冕。
经管学院举办和艺术学院的联谊会,大多数人其实就是冲着傅斯冕去的,而这种可去可不去的联谊会,傅斯冕完全可以拒绝。
当时周时轲和傅斯冕刚在一起没多久,周时轲当然不希望他去,可最后对方还是去了,即使也没和什么人暧昧。
周时轲那时候就隐隐察觉到,傅斯冕可能是一个情感很冷淡的人,不管对谁,他谁都不爱,谁都不在乎,但是他仍旧可以针对每个人的不同身份,做出不同的应对。
比如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他就会履行男朋友的职责和义务。
可很多时候,他对自己的漠然,还是会悄然无声地露出马脚。
“回来了?”傅斯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他伸手捻起周时轲额前的一缕碎发,“头发怎么湿了?”
昨天还吵架呢,还冷战呢,今天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时轲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头发,“你不是说冷静一下吗?”
傅斯冕的身形微顿。
周时轲的反应跟以前不一样,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还生气?”傅斯冕拉开和周时轲的距离,垂眸看着眼前的男生。
周时轲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有些烦躁,“不行吗?”
“行。”傅斯冕轻嗤一声,随即在周时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掐住对方的下巴直接咬了上去。
周时轲起先还挣扎了一下,被捏住后颈后立马就乖了。
傅斯冕安抚般用舌尖舔了舔周时轲的唇角,那里被咬出了血,他还是喜欢周时轲听话的样子。
距离太近,周时轲仰头回吻着对方,傅斯冕身上的青柑橘味道跟大学那会儿一样,即使从学生到现在西装革履,傅斯冕依旧没变,一点都没变。
周时轲突然气馁了,他不想去想那么多了。
“哥,”周时轲伸手抱住傅斯冕的腰,声音沙哑,像受尽了委屈的猫,“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感觉不到被喜欢有什么重要的,瓜是他的,甜不甜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