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陈牧雷就暴躁,简绎笑出声:“你才哪儿到哪儿,这就受不了了?得亏人家小苏没让你留宿,不然什么都露馅了。”
“……”陈牧雷脸都黑了,实在不想和他讨论这种要命的问题,戴上手套钻到老屋的废墟中继续清理垃圾:“你要是精力没地儿使就过来帮忙。”
“可别折腾我了,我在你这儿坐着都能睡着。”简绎打了个呵欠,拿起陈牧雷放在石桌上的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帅颜,频频摇头,“真想提前退休,不然迟早英年早逝,我都没结婚呢。”
“准备什么时候去领证?”
“等这阵子忙完的吧。”简绎按了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陈琰是不是该回来了?”
他仰头放松,看天边那一抹腥红的云霞,不由得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那臭小子这么大了,再有几个月都是大学生了。”
陈牧雷拎出一袋子被烧得焦黑的家具:“你不止恨嫁,你还见老,岁数大的人才喜欢回忆过去。”
简绎无声地白他一眼:“我要是陈琰我也烦你。”
陈牧雷不屑地冷笑:“你别看他平时对我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在心里可是恨不得抱着我大腿哭,求我多看他几眼,走哪儿都带着他。”
简绎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无法反驳,陈琰这孩子兄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小就那样。
他刚准备把陈牧雷的手机放下,周云锦的消息就跳了出来:“哟,小姑娘给你发消息了。”
陈牧雷立马直起腰,想了想又继续拾掇废物,波澜不惊地问:“她说什么了?”
才刚损完人家恨嫁,陈牧雷可不想给简绎机会讽刺自己。
简绎知道他手机密码,顺手点开信息:“真是要回来了,后天晚上到阮城站。”
陈牧雷极其冷漠地哦了声,简绎模仿他之前和周云锦聊天的语气回复了一句:怎么不在北城多玩几天?
周云锦:陈琰专项考试很顺利,我们今天晚上准备大吃一顿,明天自由自在地在酒店躺一天,后天白天逛一逛就够了。
简绎打字:钱够花吗?
周云锦:够了够了,你别再给我了!
简绎笑了下,瞥了瞥在专心干活的陈牧雷,手指飞快地按着屏幕键盘:这么着急回来,是不是想我了?
周云锦在那边拿着手机,耳根发热,又翻出那个吃斋念佛的表情包发过去:我是不想落太多课程。
简绎咋舌:“你家小姑娘还真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陈牧雷不用问也知道简绎在冒充自己和周云锦聊天:“就是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够用,还考过四十三分,不知道是不是用脚趾头思考的。”
“……”简绎退出周云锦的对话框,点开陈琰的头像,上下滑动了下屏幕,什么都没划出来,敢情这俩人压根就不说话。
可是当简绎点进陈琰的朋友圈时,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照了一下,一眼看出问题……这臭小子。
“你和陈琰都不联系?”
“没什么可说的。”
“那他的朋友圈你看吗?”
“没看,怎么了?”
简绎把他的手机熄屏,脸上挂着笑意:“没怎么,有空看看。我回去补个觉,有事打电话吧。”
简绎离开后,陈牧雷一直忙活到太阳落山,让人拉走分拣出来的垃圾后,他终于想起手机的事。
周云锦那边没什么好回复的,该说的不该说的,简绎都手欠帮他说完了。于是他点开了陈琰的朋友圈,顿时一愣。
前面都是他的日常,只有最后更新的那条消息不一样。
——
【别人都以为打球是我的梦想,只有我知道这个梦想其实是你的。】
……
这条朋友圈的配图上只有黑底白字一句话:只对你可见。
……
陈牧雷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随后放下手机,从尘封已久的儿时记忆里搜寻出一个模糊的片段来。
小陈琰抱着一颗不知道比他脑袋大了多少圈的篮球,拍也拍不高,举也举不动,投又投不远,气得直哭,委屈地瘪着嘴向旁边的陈牧雷求助:“哥哥……”
陈牧雷摸了摸他汗湿得奓毛的头发,拿过篮球:“你才多大啊,得先练基础,哪有刚摸球就想变成神射手的?”
他话虽这么说,还是没控制住在陈琰面前炫技。
那个下午,小陈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个子已经长得比同龄人高出许多的陈牧雷熟练地运球投球,还投一个进一个。
一颗球在他手里像活了似的灵巧,越发衬托出陈琰的笨拙。
小陈琰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冲过来抱住陈牧雷的大腿倍受打击地哇呜一声大哭出来:“哥哥,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蹭在陈牧雷的运动裤上,陈牧雷又气又好笑:“看跟谁比了,跟我比的话,你是没我有天赋。”
小陈琰不太懂天赋这个词的含义,但是能听懂在哥哥眼里自己是个蠢蛋,哭得更厉害,哭声响彻球场上空。其它练球的半大孩子要不是知道他们是一对兄弟,早都过来打抱不平了,最后陈牧雷给陈琰买了好多吃的才把这孩子哄好。
小陈琰怀里抱着零食,嘴上嗦着奶香味浓郁的雪糕,和陈牧雷坐在看台上看别人打球。
“哥哥,你这么喜欢打球吗?”
“嗯,如果可以,以后我还想打职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