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越来越早。
虽然昨晚睡得比平常要迟了一些,周云锦的生物钟却依旧准时叫醒她。
她睁开眼,试图拿开陈牧雷横在她腰间的手臂。
也不知那人是醒了还是没醒,反而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周云锦安静了一会儿,再次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就听枕在她肩上睡着那人呓语似的说了一个字:“疼。”
周云锦有点担心,觉得还是应该让陈牧雷去大医院做一下检查。
她微微动了动,陈牧雷又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地嘀咕:“再让我抱一会儿。”
“……”看来这人还是醒了。
周云锦皱皱小鼻子:抱她难道就不疼了吗?
她并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昨晚有多煎熬,尤其在她睡着之后。
周云锦睡眠非常好,几乎倒头即入眠。陈牧雷就比较倒霉了,温香软玉在怀,他最多也就是亲个嘴罢了,连摸一下就不太做得到——他知道自己“”有多汹涌,生怕一旦裂开了口子就控制不住。
陈牧雷想叹气,艰难地由侧躺改为平躺并和她保持一丝距离。身体那处硬的发疼,冲动像恶兽在抗衡理智的牢笼。如果他手肘没事,至少还能想办法自我疏解一下,眼下“自给自足”都是奢望了。
这种时候就十分羡慕臭不要脸的简绎了。
唉,找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好,不解风情也不能解风情,徒留他一个人干巴巴的熬着。
陈牧雷在黑暗中摸着自己虎口上处,这是两人相识至今,周云锦第二次在他虎口上留下两排可爱的小牙印。
想来也可笑,当初也是在这里,他恶劣地扯坏人家衣服,扬言先奸后杀,把人家吓得直哭,其实不过就是想赶走她。谁承想不但没把人赶走,自己反被拿捏了。
什么先奸后杀,先杀后奸,现在还不是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就连想谈个恋爱,都是“我干了,你随意”的卑微态度,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人动心……
他想了想,大概是不会有第二次了,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护着宠着。
陈牧雷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这种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被她需要,自己也那般需要她,只是这么想着,心里都热乎乎的。
像简绎那样的人,不也对厉颜俯首贴耳?
以前他还讽刺过简绎,现在才明白在感情里哪一对不是一物降一物的制约关系。
其实他能感觉到周云锦在自己身边后的变化,他喜欢她的变化,仿佛这才是他于她而言最大的意义。
他这样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深夜,身体里的冲动才逐渐平息。手肘关节和膝盖的疼痛在夜里异常清晰,等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不安分的大脑又给了他一场春、梦。
这梦太磨人,把他忙活得够呛,只不过他还没过瘾,身边的人就醒了。
因为陈牧雷厚脸皮地耍赖,周云锦比以往迟了半个小时才起床。
她买了早餐回来,陈牧雷刚走出卫生间,脸色不太好看。他行动迟缓地坐到餐桌前,抬手拿勺子都疼得直皱眉。本想向周云锦讨一点心疼,对方却专心地咬着肉包子刷着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陈牧雷觉得自己这伤受得真不值,早知道就该让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摔上一跤。
周云锦在网上搜索着“手肘关节遭到猛烈撞击太疼怎么办”,而网上很多回复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没什么参考意义。于是又给教练老刘发了条询问消息,哪知道几分钟老刘看到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周云锦忙放下包子跑去外面接听,回来的时候发现陈牧雷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儿。
“怎么不吃?”周云锦撇嘴,“就别挑食了吧,我觉得挺好吃的。”
“手疼,抬不起来。”陈牧雷没好气地说。这话不假,睡了一觉受伤的关节疼得变本加厉,伸不直,还不能过度弯曲,刚才去嘘嘘掏个鸟这简单的动作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周云锦三两口解决了自己的早饭,搬着椅子坐到他身边,舀了一勺麦片粥喂到他嘴边。
陈牧雷嘴唇刚碰了一下那麦片粥,立即别开脸:“太烫了。”
周云锦尝了一口:“不烫啊。”
“烫。”
“……”
他坚持,周云锦只好在碗里搅了半天又试了试温,才重新喂给他。
胡小钰打着呵欠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哥,你真残了啊?”
陈牧雷:“换你抱着个百来斤的大活人摔一下试试?”
胡小钰挠着鸡窝头进了卫生间:“我才不呢,你这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好、色就没这事。”
在胡小钰眼里,陈牧雷是想做不可描述的事才有这意外。
他把卫生间门一关,餐厅里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被噎住了,一个脸上有点红。
周云锦:“要不我、我和胡哥解释一下吧。”
陈牧雷没理她这茬:“把那个鸡蛋剥了,我要吃。”
……
课前晨练,周云锦热身的时候,老刘拎着保温杯过来,检查了下她的胳膊腿,问:“真没事?”
“真没事,不是我。”周云锦好笑地回答。
老刘:“那是谁?陈琰?”
不远处的同样在热身的陈琰闻声抬头:“啊?”
“不是不是,”周云锦有点尴尬,小声地说,“不是他,是……我一个哥哥。”
“那就好。”老刘好奇地问,“你怎么还冒出来个哥哥?实在不行去拍个核磁看看。”
距离关系,陈琰没听到周云锦说什么,但老刘的大嗓门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皱皱眉。
他尚在恢复期,教练给他安排的运动强度不大,对他也是单独指导,生怕他再出一点差池。
周云锦那边就不一样了,训练内容比他多,时间也比他长。
等她从跑道上下来,发现陈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周云锦小跑到他身边,先前和陈琰说话的同学便识趣地走了。
陈琰坐在台阶上换鞋,知道她过来了倒也没去看她。他腿上还绑着专业的防护器具,周云锦犹豫了一下,小手抓抓裤线。
周云锦:“你的腿感觉怎么样?”
陈琰:“你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周云锦小脸上荡开一抹愉悦地浅笑:“我没事。”
陈琰看着她那抹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说完起身拎起运动外套走了。
周云锦赶紧跟了上去:“你们这周是不是又有模拟考了?”
陈琰没答,又上了几级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