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雷若无其事地系上安全带,周云锦把祛疤膏丢进袋子里:“哦,那的确是我想多了,你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指不定怎么心累呢,哪有心思顾我这点儿小事,还是胡哥想得周到。”
前些天她的药膏就用没了,陈牧雷也一直没腾出时间去买。
她话音刚落,还没开出停车场的车子突然一个急停,正准备系安全带的周云锦身子猛地向前一冲,差点撞到挡风玻璃。
周云锦扭头看陈牧雷,陈牧雷也看着她,一脸真诚和无辜:“抱歉,不小心踩错了,要不我叫胡小钰来开车?”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周云锦瞪他一眼,用力插好安全带的插扣。
两人一路无话,车厢里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饭店的位置在阮城的另一端,胡小钰在包厢里等得快睡着了这俩人才姗姗来迟。
年夜饭的菜单是之前就订好的,大盘小碟地摆了一桌子。
电视上直播着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也得亏有这热热闹闹的晚会才不至于让包厢里的气氛太冷。
其实外人看的话,他们两个人看上去都挺正常,也就胡小钰能感觉到他们今天的情况比昨晚还要差。
一个节目结束,周云锦偷偷给自己倒了一小盅白酒,对胡小钰说:“谢谢胡哥给我买的药膏。”
胡小钰端着杯:“啊?”
“胡哥春节快乐。”说罢,周云锦手一抬,头一扬就把那盅白酒一口干了。
火辣辣的感觉迅速在口中炸裂,呛得她咳嗽不止,表情痛苦。
“我一个没注意你就偷喝酒,这么不听话。”胡小钰赶紧把饮料递给她,又和陈牧雷告状,“哥,你看看小春天。”
陈牧雷皱着眉,拍了拍她的后背。
周云锦刚喝完酒又喝饮料,嘴里的味道奇奇怪怪,小脸皱成一团,差点吐了。
陈牧雷把手边那杯矿泉水喂到她嘴边:“又不会喝酒逞什么能?”
周云锦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又缓了缓才能说话:“我看你喝了也没事啊,谁知道这么难喝。”
“和我比什么,你这辈子都不行。”陈牧雷嗤笑。
周云锦闻言拨开他的手,擦了擦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敬胡小钰:“谢谢胡哥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
“诶!”胡小钰想抢却没够着,眼看着她把第二杯白酒一饮而尽,“你可别喝了小祖宗!”
小祖宗。
多么熟悉的称呼。
陈牧雷之前没少这么叫她,就连自己在他手机通信录的备注都是“小祖宗”。
周云锦一边咳着一边心里发酸,眼底热热的,起身跑进包厢里的洗手间。
胡小钰埋怨陈牧雷:“哥,你怎么不拦着她呀,她哪儿会喝酒?还是这么个傻了吧唧的喝法,喝坏了怎么办?”
陈牧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是她胡哥想得周到。”
胡小钰:“……???”
这阴阳怪气的,胡小钰还听不出来那傻了吧唧的人就是他了。
“那什么,我出去再要两瓶矿泉水。”胡小钰赶紧扯了个借口给两人腾地方。
……
陈牧雷打开洗手间的门,周云锦正弯腰对着马桶干呕,不过什么也没呕出来,起身时脚底发虚,身子还晃了晃。
陈牧雷扶住她,把她拉到洗手池旁,粗鲁地给她冲了冲脸。
周云锦有些发晕,小手扯着他的衣服任由他摆弄:“好辣。”
“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喝不喝。”
陈牧雷拽了几张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水,周云锦站不稳,越来越靠近他怀里。
她仰着头,两人的视线无意中对上,愣了片刻又纷纷移开。
周云锦看了看他唇形好看的嘴,心里又难受起来,强迫自己清醒些,小手一推他:“不用你管。”
她对着镜子把脸擦干,转身自己出去了,理都没理他。
陈牧雷把手里的纸巾攥成团丢到垃圾桶,一把将周云锦扯了回来:“不用我管?你让我管的还少?”
讥讽的语气让周云锦难堪:“那以后都不用了,你还省心了,不高兴吗?”
“……那敢情好了,”陈牧雷冷笑,“你可想清楚了,别反悔。”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再管你我就不姓陈。
胡小钰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陈牧雷和周云锦各自坐在椅子上谁也不理谁。
情况似乎更差了……?
胡小钰暗自叹口气,让人操心。
这么下去年夜饭吃得也没意思,几个人早早地结束了。
出了电梯,陈牧雷率先走出来,险些和迎面过来的女人撞上。
那个女人将将站稳,歉意地捋了捋耳边微卷的长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