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再次找回意识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缓缓睁开双眼,头顶上是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圆圆的吊灯是灰暗色的,?屋内没什么光线,让人看不到具体的轮廓。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表情有些呆滞,
脸朝向沙发。
下一秒,?突然在沙发上,
看到了徐听眠的身影。
纪柠惺忪的双眼,?瞬间睁大。
徐听眠依旧一只手捂在额头上,?脖子靠在沙发靠背顶端,衣服整整齐齐套在身上,衬衣领子口解开两颗纽扣。
头发上的水珠已经干了。
纪柠大脑有些空白。
她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的房间里,?会有徐听眠的身影?
他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
纪柠有点点小委屈,因为仿佛就是在昨天,她还趴在床上哭了好久,徐听眠真的出国了,?真的彻彻底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睡觉前刚哭过的,醒来后一想到今天去学校,就不会再见到那个给她擦干净桌椅在桌子上放好一盒低脂牛奶的少年。
十七岁的纪柠,以为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和徐听眠有交集了。
可现在,?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孩,居然真的再一次从梦里跳了出来,
太现实了!
纪柠伸了伸手,想去摸一摸那“幻影”的轮廓。
他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下巴的线条更加硬朗,肩膀更加坚阔,就连那双无数次抚摸过她后脖颈脸颊以及双唇的手,
都褪去了青涩,
长成了极具男人味的凌厉。
躺在沙发上的徐听眠,突然睁开了眼睛。
纪柠一愣,想着这梦怎么就那么符合她的心意啊,她才勾了勾他的肩膀轮廓,他就已经醒过来。
以前每一次梦见徐听眠,都是他站在很遥远处,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当纪柠想要去喊住他,求求他不要再生气了的时候,
那个背影,就会突然从白光中消失。
纪柠见到徐听眠醒了,似乎准备抬起头来,她瞬间闭上了双眼,天啊,她真的不想再看着徐听眠从她的梦境中消失了,能不能就有那么一次,那么一次——
让梦里的她能在他的注视下,笑着回到现实。
纪柠一下子捂住了脸,
并且很小声地自己嘀咕道,
“阿西吧让我先醒来让我先醒来球球了呜呜呜……”
“梦境中”的徐听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突然站起身。
纪柠手指微微张开一点点缝隙,透过指间,她发现徐听眠的“幻影”不仅从她的梦中跳了出来,居然还打破“不回头”的定律,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唔——”
纪柠猛地用食指拇指撑开了眼睛,
让上下眼皮使劲儿地撑大,能够处于长时间不闭合。
他都过来了过来了……
既然今天那么反常,那肯定是周公可怜她在梦中想徐听眠想的发疯,所以才会让她今天一次性看个够……
纪柠撑着双眼,像只鼓起眼珠子的小金鱼般,目不转睛看着窗前高高大大的男人。
半晌,她突然放开一只手,然后轻轻抓住了男人的手……
徐听眠垂眸,看着那软乎乎的小爪子,扒拉着他插在腰带前的手指。
“我可以啃你一口吗?”纪柠拉拉徐听眠的手,“梦里的徐听眠?”
“梦里的”徐听眠:“……”
他微微俯身,有些凌乱的发丝下垂,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你想亲哪儿?”
纪柠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
突然就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这儿。”
……
徐听眠弯腰九十度,深沉的眼睛眯起,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危险,
他的嘴唇,近乎贴在了纪柠的脸前,
轻启,
“那你试试。”
纪柠开心地环抱住了“梦中的徐听眠”,
毫不犹豫地、十分不熟练地,
张嘴就咬上了徐听眠的下唇。
徐听眠瞬间就感觉到内唇一阵撕裂的痛,血腥味在嘴中炸开,是腥中带有的甜。
纪柠啃了一会儿,技术太烂了,就跟咬香肠似的,血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喝血。
徐听眠突然反客为主,欺身上床,将纪柠整个人禁锢在他的身下,
目光沉入深渊,
“柠柠,别逼我犯罪。”
纪柠迷迷糊糊地继续啃着徐听眠的唇。
技术实在是太差了太差了,其实以前两人躲在楼梯无人处做着禁/忌,都是徐听眠主导,纪柠被他亲了那么多回,愣是什么技术都没学着,
啥都不会。
徐听眠曾经在英国的三千多个深夜里,无数次回忆着那短短几个月,亲吻女孩的唇的滋味。它是那么甜蜜却又致命,是反反复复回忆起却不愿意戒掉的毒药。徐听眠根本不给纪柠半分喘息的机会,低下头去,将纪柠亲的从啃香肠的状态变成只能“嗯嗯嗯”地小声叫。
纪柠终归不是真的在梦境中,被亲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到下唇突然一阵酥麻的痛。
……
瞳孔瞬间从混沌切换为清晰!!!
她她她……
她在干嘛???
纪柠惊得什么反应都没有了,除了眼珠子瞪圆了就是一片懵逼。徐听眠突然松开了她的嘴巴,唇向后移动,整个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中。
炙热的呼吸,磨蹭着她的耳边。
身子还跟着极为缓慢地往后一擦,贴着她的胸口,拉出长长的欲。
“醒了?”
“……”
“做梦都梦见什么了?”
“……”
徐听眠的手指,压在纪柠腰前的松紧带上,粗糙的指腹若有若无刮着里面的肌肤,
“嗯?”
“我我我……”
纪柠欲哭无泪,
她她她、她这是要要要,要逃不掉了吗吗吗?
“对不起……”
纪柠一把捂住了眼睛,
使个劲儿地抹了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徐听眠手指往下探,“对不起趁着意识不清楚非礼了我?还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纪柠呜咽着、喃喃道,
“我以为是在做梦,我真的没那个想法,球球你不要生气好吗?我真的、真的、没想要对你做那个事,球球别这样好吗?”
“老师……”
那一声“老师”,
仿佛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