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林杳然别开头,“气都被你气饱了。”
指尖蓦地一软,贺秋渡塞了个玩偶给他,“让潘崽陪杳杳一起吃,好不好?”
林杳然本想硬气到底,但胖乎乎毛茸茸的熊猫宝宝实在太可爱了,他根本无法拒绝。
贺秋渡勾了勾唇角,掀开餐盘盖。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但考虑到林杳然刚起床,又空腹许久,所以他让厨师给他准备的是一份最适合做Brunch的班尼迪克蛋。
贺家的厨师都是方荷芝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是一份班尼迪克蛋,都做得相当美味地道。绵软的玛芬蛋糕打底,配上火腿切片和荷兰酱,还有最重要的灵魂主角水波蛋,色泽鲜亮,摆盘精美,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
贺秋渡把水波蛋切开,金黄的蛋液瞬间流淌开来,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英式玛芬,蘸上蛋液和荷兰酱,送到林杳然嘴边,“尝一下。”
林杳然推了推眼镜,板着张脸张口接过。
好……好吃!玛芬蛋糕充分吸收了蛋黄液与荷兰酱的风味,口感细腻温润,鲜浓微甜,嚼都不用嚼,就能毫不费力地咽下去。
贺秋渡问:“味道怎么样?”
林杳然抱紧潘崽,嘟囔道:“还可以……”
不到半小时,那盘班尼迪克蛋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确实还可以。
贺秋渡帮他擦掉沾在嘴角的酱汁,“今天怎么这么乖。”
“才没有咧。”贺秋渡的语气像在哄小孩,联想到昨晚的情形,林杳然脸颊又开始发热。“我只是意识到按时吃饭的重要性,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要过上一种健康有益的生活。”
“对了,我前两天还让华桦给我买了健身课。说是定制化课程,增肌减脂效果超好,上满两个月的课时就可以变成这样。”林杳然举起手机,“你看。”
屏幕上是一个肌肉虬结、古铜色皮肤的壮硕猛男。
贺秋渡眉毛跳了一下。
林杳然不爽,“有话就说。”
贺秋渡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你想多运动直接在家里不行么?”
“开玩笑,就我家那个脆弱的房屋结构不得塌了?”
“我是指,这里。”贺秋渡敲了敲桌面。
确实,贺家不光有专业的健身房,还有网球馆和高尔夫球场,顶楼甚至还有一座小型无边泳池。
林杳然一怔,“我总不见得一直住你家吧?”
“怎么不行。”贺秋渡轻轻一笑,“我人都是你的了。”
“……你正经点。”
贺秋渡沉吟道:“或者就我们两个一起住,你看怎么样?”
“啊?”
“恋人间都会发展到这一阶段的。”贺秋渡认真地看着他,“杳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吗?只有我们,就和小时候在苦荞村一样。”
林杳然垂下睫毛,捏了捏潘崽胖胖的小胳膊,“我……随便啊。”
“那就是愿意了?”
“我也没说愿意。”林杳然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反正我住哪里都无所谓……”
“我有所谓。”贺秋渡握过他的手,轻啄了一下手背,“我想每天睡着和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都是杳杳。”
林杳然无师自通地懂了这句话里的含义,刚捧起白瓷小碗喝醒酒汤,手一抖,差点没洒出来。醒酒汤是用橘子、青梅和山楂熬煮出来的,喝一口就能让味蕾浸透酸甜的味道,现在不止味蕾,连心口都充盈着甜蜜微酸的饱胀感,轻悠悠地晃荡。
然而,这一项两个人都通过的决定,却遭到了方荷芝激烈的反对。
“你要住哪儿我管不着你,但你怎么能把然然拐走呢!”
“算了,儿大不由娘,孩子们的事你就别管了。”贺尧劝道。
方荷芝气气,“你就帮着他!”
“我说得有错吗?人孩子就想过过二人世界,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劲。”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
“你还不承认!贺尧你没有良心,咱俩完了!”
“芝芝……芝芝你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小秋然然你们等我下,我先去把她哄回来……”
结果就演变成了两口子内部矛盾。
最后,在激烈协商下,各方终于达成协议:每逢周末和节假日,贺秋渡都要带林杳然“常回家看看”,小住几天。虽然听上去两个人像是搬离了川源市一样,事实却是贺秋渡早在睿山御庭买好了房子,步行过来也就五分钟而已……
第二天早上,华桦开车送林杳然到达新家。两人正要从后备箱里搬行李,一辆巨大的货车近乎癫狂地在庭院门口刹车停下,李兆带着两个助理下了车,紧接着货车后门轰然开启,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训练有素地跳了出来,开始搬运满满一车厢的大箱子。
动作熟练至极,令人不由联想到一些电影里的画面。
李兆拿着对讲机,“秋哥的最新指示,白色标签的箱子放进储藏室,轻拿轻放;黄色标签的放在客厅,绿色的放阳台,还有蓝色的都是秋哥的衣服,放到卧室就行了。”
看到目瞪口呆的华桦和林杳然,李兆颠儿颠儿地跑过来,问:“你们的东西呢?”
华桦指了指后备箱。
李兆伸长脖子,“哪儿呢?”
林杳然虚弱地扶助胸口,“那个背包就是。”
李兆瞄了眼那唯一一个可怜的朴素大包,表情复杂而异常平静地点点头,“这样。”他比了个手势,一个西装墨镜大汉“嗖”地从天而降,扛起林杳然的全部家当,矫健地往楼上冲去。
林杳然和华桦互相搀扶着走进这幢漂亮的欧式别墅,里面上上下下都是龙行虎步的黑衣保镖,他们正高效而无声地整理摆放着贺秋渡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黑那个什么帮的交易现场……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如此繁忙凌乱的场景下,贺秋渡正优雅地坐在露天阳台上品茶,对,不是喝,是品,用的还是丹麦皇家哥本哈根那款著名的白色纯瓷、绘以钴蓝花式的唐草茶具。
在爽亮的清早光线里,他就像被镜头捕捉下模特,面容俊美,目光料峭,Ferragao的刺绣细条纹衬衣完美包裹着清瘦挺拔的身形,感觉下一秒就能被拉去大牌秀场。华桦和林杳然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对方像黑心工厂里打黑工的。
贺秋渡看见他们,嘴角微勾,露出迷人笑容,晃眼得不行。
林杳然把自己那个锅炉一样的大包挡在身后,干咽了口唾沫,“没想到你东西还挺多的,有整整一车,哈哈。”
贺秋渡笑微微地摇摇头,拿起对讲机,“李兆,第二车快到门口的时候通知我,现在你可以让第三车的司机出发了。”
林杳然&华桦:“……”
华桦两眼空洞,“老板,我错了。”
林杳然幽幽,“你错哪儿了?”
“刚来的时候,我还说你住这里就像一个公主。”
“然后呢?”
“贺秋渡才是公主,你是女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