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节(1 / 2)

告解着他的“罪”,可手却背道而驰,惹得林杳然哆嗦着去抓那结实有力的手臂,却又被轻易捉住了手腕。一时间,他整个人被贺秋渡牢牢禁锢在了怀里,只剩足趾可怜地蜷着,无力地绷起雪白的足弓。

“杳杳,自从和你重逢后,我更是每天都梦见你。光梦见你还不够,我还会不停地想你。”如果不看贺秋渡手上的动作,会真以为他只是在寻常吐露恋人间的绵绵情话。“你猜,我想你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林杳然根本没法回答。他被贺秋渡拿捏掌控着,仿佛真成了一具唯对方是从的漂亮人偶,连听觉都模糊了,又哪里说得出一个字呢?

“杳杳,我想对你好,又想对你坏,你说,我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是你的错?”贺秋渡身体力行地教导着他,苛责着他,絮絮地问他一些光是听着就要委屈哭了的问题。“所以,杳杳必须对我负责,只爱我,只有我,我也永远只看着杳杳,这样,你觉得好不好呢?”

温柔如水的语气,仿佛是在耐心地同恋人商量什么琐事,手上的动作却故意拖长了时间。对林杳然而言,这几乎成了一种残酷的漫长折磨,就好像坐云霄飞车的时候,明明即将登上最高轨道,却偏在这时出了故障,上上不来,下下不去,一颗心在胸腔中轱辘翻滚,几乎就快要爆炸了。

“求求……呜……”

林杳然又哭了起来,两只霜白的小手紧紧攥着贺秋渡的衣服,好像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不是翻覆掠食他最致命之处的鹫鸟。

“嗯?这可不算回答。”贺秋渡坏心眼地又施出一点劲,林杳然顿时哭得更凶了,眼泪滔滔往下掉。贺秋渡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扳过他的脸孔,有点儿痴迷地注视着他,一点点吻去他的泪水。

他的杳杳真是美,就算露出孩子式的哭相,也美。不管看了多少遍,都像第一眼那样惊艳。忽然,他由衷地庆幸,幸好这么美的杳杳是如此别扭的个性,在任何人靠近他之前早早封闭了心灵,不然的话,他一定早就被人抢走了。

光是这么稍加想象,贺秋渡都觉得后怕得不行。大概现在的情形才是最好的,他恨不得永远这样,林杳然就这么被他禁锢在怀里,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人,眼睛里也永远只有他一个。

但是,再不放行的话,林杳然一定再无法忍耐了。于是,他便松开钳制,结束了这一次。林杳然像受惊的小猫那样颤了颤,然后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哭,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止住眼泪。

“舒服吗?”贺秋渡一下一下轻啄他的耳珠,吮去坠在上面的微咸泪滴。林杳然的耳珠生得漂亮,薄而圆,肉嘟柔腻,衔在唇间很有一番趣味。

“……”林杳然有气无力地闭了眼,不理他,不想说话。可贺秋渡偏不放过他,孜孜不倦地将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吹送进他的耳蜗,最后,眼见他又要掉眼泪了,才恢复了平日里沉静寡言的常态,用暖暖的湿毛巾帮他擦去斑驳泪痕。

正小心翼翼地擦着那张哭成小花猫的脸蛋,忽然,肩膀被重重擂了一拳,随即听林杳然鼻音浓重道:“咱俩完了!”

贺秋渡吓了一跳,“杳杳,你说什么?”

“你太坏了,我……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林杳然打他还嫌手疼,索性抄起沙发上的靠垫往他身上扔,“大坏蛋,讨厌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46五月暮春“我怎么舍得欺负杳杳呢”……

当然,作为大坏蛋兼讨厌鬼的贺秋渡绝不是会乖乖滚蛋的类型,等林杳然把气都发泄完,他又赖赖地粘了上来,伸过手臂直接把人抱到了身上。环着那一捻细细的腰,他很乐在其中地耐心安抚起了对方,好半天才勉强哄得他的小老虎肯重新搭理自己。

“我怎么舍得欺负杳杳呢。”他微微笑道,“我就是想让杳杳也能享受其中。”

林杳然很想反驳说压根不,但这样又实在太违心了点。因为,真的很舒服,舒服得过了头,几乎快让他死掉。

贺秋渡眼帘略垂,将他面颊红红的羞赧神情尽收眼底,于是继续道:“虽然我很想和杳杳一起完成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但杳杳的经验还是太少,而且还是个爱哭的小朋友。”

林杳然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口气,整个人热得快要蒸发了。转念一想,贺秋渡好像说得也没错。自己岂止是缺乏经验,简直无限趋近于零。就连最简单不过的吻,都得贺秋渡带着他,引着他,相比对方的游刃有余,他就像个不会游泳的人,只知道紧闭着眼在水里憋气,直到眼眶被逼着泛起浅浅的泪花来。

“不过没关系。所谓经验,就是在不断练习中累积起来的东西。”贺秋渡温言安慰,“以后只要多加练习就好了。”

林杳然吓了一跳,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问:“这要怎么练习?”

“不用担心。”贺秋渡真诚道,“我们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好不好?”

林杳然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和杳杳是一样的。”贺秋渡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捻他薄软的掌心,“不只是杳杳在练习,我也在练习,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好吗?”

贺秋渡那把嗓子本就悦耳迷人,如此恳切地娓娓诉说着,更是自带一种让人无条件信服的魔力。林杳然听着听着就被说动了,甚至觉得确实是自己对现实中情侣相处的方式所知太少,以后不该再逃避怯惧,应该和贺秋渡一起积极面对。

于是,他很轻很缓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以后我会努力的。”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总感觉无论是歌里写的还是真实的,恋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事,别紧张,我会一直陪着杳杳的。”贺秋渡温和地安慰他,直到他情绪彻底缓和过来,才起身抱着他往浴室走去。

从来没被弄得这么过,林杳然本来已经困得眼皮快合上了,这么一来顿时惊醒,“你……你要干什么?”

贺秋渡有点不解地望着他,“抱你去洗澡啊,热水我已经放好了。”

林杳然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平时他是相当懒散的一个人,能躺则躺,不能躺就坐,微信步数基本不多于二十。可如今真被当成小孩对待,连洗澡都要被实际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抱着去,又实在令他羞愧难当。

浴室里充盈着暖暖的水汽和浴盐的香味儿,淡淡的,似有若无,很干净也很清新,有种清透纯粹的质感。浴盐的香味一般都比较浓烈,林杳然从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素雅的淡香。翕动着峻整秀气的鼻翼,他仔细地嗅了嗅,“是铃兰花的味道……!”

“是么。”贺秋渡见他果然高兴,不由微微一笑,“我也是随便挑的。”

“我妈妈最喜欢铃兰了,用的香水也一直是铃兰花香。”林杳然掬起一捧泡沫,“这香气跟我妈妈最爱用的‘五月暮春’真的好像,我好久都没闻到过了。你是在哪儿买到的啊?”

贺秋渡笑笑道:“认识的品牌方送的,前两天刚寄给我,是还没上市的新品。”

他从早年一支歌友会记录片中看到,孟芸芙在和歌迷互动的时候,曾说自己最爱用一款名叫“五月暮春”的淡香水,那是一位至交好友送她的礼物,清雅宜人的香味总能帮助她松缓情绪,更好地登台演唱。

他有心想去寻找“五月暮春”,然而很可惜,这款香水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绝版了。他费了不少功夫,终于以高价购得品牌成立之初的第一瓶“五月暮春”。不过很可惜,保存十年以上的香水前调会改变,虽然无伤大雅,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气味会越发醇厚,但终究无法百分百还原孟芸芙当初用过的味道。

不能一模一样,对林杳然就没有意义,这瓶无比珍贵的元年香水便顿时沦为一文不值的东西。

幸好,他辗转找到了已经隐退的“五月暮春”的调香师,经过很多次试验,终于调制出和当年完全一模一样的“五月暮春”,并且买断了香料配方。从此,这一缕五月清晨犹带露珠的铃兰花香,便只属于林杳然一人。

“你喜欢的话,这个香味还能复刻在其他日用品上。”贺秋渡道。

林杳然想了想,“洗衣液也可以吗?”

“可以。”

“洗发水和沐浴露呢?”

“可以。”

“毛绒玩具清洗剂呢?”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