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陆之安最坏的预料那般,没有几个人愿意见他。
其实陆之安早就想过这种结果,这些都是被利益驱逐毫不念旧情的人,他们不见他,再正常不过。
不过,当这些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心寒。
曾经,这些人都是跟着陆家打天下的,安鼎会能有今日的成就,那些人也付出了不少心血,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们竟心甘情愿为陆展言卖命,出卖陆家,甚至,毁了安鼎会呢?
从最后一家别墅出来,陆之安将杜铭赶下车,然后一个人把车开到山顶,坐在车内抽烟。
烟雾充斥着车厢,他却并不觉得不适,相反,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他的脑海里充满了那些人推辞或拒绝的话语,他们对陆之安报以歉意的笑容,只说,他们没想那么多,他们觉得,陆展言也不错。
他们说,陆展言是你的父亲,你们父子俩应该一条心。
他们说,现在安鼎会的发展挺好的,有名声,也有钱财,比以前好。
他们说,陆展言改姓陆,也算是代表陆家,他掌管安鼎会这些年也没出什么大错,没有道理撤下他。
陆之安将烟头熄灭,然后打开车门走出了车厢。
他站在山顶,任夜里的寒风吹起他的衣服和头发,让那些带着凉意和湿意的寒风吹进自己的衣襟,冰凉每一寸肌肤。
杜铭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时,正好看见陆之安一个人站在栏杆旁。
他的手里夹着烟,地上有无数烟头,显然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陆之安从小就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山顶吹风,后来大一些,他就喜欢一边吹风,一边抽烟,什么话都不说。
杜铭站在车身后,不上前打扰陆之安。
“出来。”杜铭靠在车后,耳边却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被发现了?杜铭扭扭捏捏的走到陆之安面前。
陆之安抬头斜了他一眼。
杜铭看着陆之安手上的烟,皱眉道:“少年,别抽了。”他的嗓子都被熏哑了。
陆之安轻笑:“母亲让你跟着我的时候,我还不会抽烟吧?”
杜铭点头,他记得,陆夫人让他跟着陆之安去法国的时候,陆之安只有十一岁,那时候,他干净透彻得像个天使。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陆之安的灵魂已经被陆展言折磨得昏暗而浑浊。
他不止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学会了勾心斗角,那些天伦亲情,温暖和爱护,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杜铭,你说,他们这些人,究竟想要什么?”陆之安熄灭了一支烟,重重的咳了几声。
“安鼎会是陆家的,难道不是他们的吗?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后悔的日子,还长着呢。”陆之安冷笑一声,没有等杜铭插话,径自问道:“陆青城来电话了吗?”
杜铭忙不迭送的点头:“我就是来告诉少年的,小爷来电话了。”
“他说什么?”
杜铭嘴角一抽,其实陆青城打电话来骂了许多话,他总不能一一复述吧?
于是,杜铭筛选了一遍,沉声道:“小爷说,少年不去香港也行,他让人把东西寄到紫夜媚,让少爷明天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