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小树林挺刺激的,你敢不敢...)(2 / 2)

烈焰鸳鸯 咬春饼 2774 字 2023-05-16

“九年义务教育,不用您花钱的呀。”林疏月仍然坚持讲道理:“赵小宇还小,有些事您可以替他拿主意,有的事,您替不了。至少,您要给他一个成长的时间,让他自己来选择。”

林疏月问站在门边的小孩儿,“小宇,你真的不想上学吗?”

赵小宇犹豫地点了下头,小声说:“想。”

赵奶奶脾气大,抓起扫帚就想揍他,“你这瓜娃子,懂个什么事。”

林疏月也生气,还想理论,被魏驭城忽然拉住。

她转过头,气呼呼的,脸都红了。

魏驭城始终平静,给人一种“再大的事都不是事”的踏实感。他怕老人家没个轻重,挥着扫帚打到林疏月。

魏驭城把人拨到身后,“我来。”

他让林疏月待在原地别动,然后主动走去李奶奶那,起初,老人也是万分敌意,凶巴巴地拿着扫帚要赶人。可当魏驭城说了几句话后,她的态度起了变化。

随着他们交谈时距离的移动,林疏月更加听不清内容。

约莫十分钟,李奶奶竟然喜笑颜开,撑着扫帚佝偻着背,再三跟魏驭城比划手指确认着什么。最后,魏驭城走到赵小宇跟前,揉了揉他头顶心。

“怎么样?”林疏月焦急追问。

“答应继续上学了。”魏驭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林疏月惊叹,“你怎么劝的?”

魏驭城迈步向前,不想被别人的事耽误太多两人独处的时间。他平静说:“只要老人家愿意继续送孩子上学,我给她两万块钱。”

林疏月怔在原地。

OK,有钱人的世界果然简单粗暴。

“但你这样治标不治本,想过没有,反而会养成她贪婪懒惰的习惯。”林疏月追上人,越想越不对劲,“今天你给两万,下学期她就要三万。”

魏驭城站定,她差点没刹住车,撞去他背上,“诶!”

“你想不想让赵小宇上学?”他问。

“想啊。”

“只要你想,这钱我乐意出。”魏驭城皱眉,说得豪气又果决。重点不是钱,是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林疏月一时哑口,这逻辑链完整得找不出突破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魏驭城算是把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魏驭城放低声音,“说好了,你上午属于我。”

林疏月后知后觉,“不是,这句话我说过吗?”

魏驭城背身向前,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嘴角扬了道极小的弧。

南青镇自然风光确实不错,低山群连绵蜿蜒,山天相接,远处墨绿发深的树影随风轻摆,像道道波浪,日出东方处仍有明灿痕迹,很是壮阔。

林疏月领着人绕主路走了一圈,主动找话题打破尴尬。她问:“工厂建设进度怎么样?”

“筹备一年,小问题解决之后,会正式动工。”

林疏月无心一问:“那你经常要来这边了?”

魏驭城没答。

林疏月后知后觉,这问题问得实属暧昧。

本以为这话茬就这么过去,魏驭城冷不丁道:“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刚落音,就听到坡下有人喊:“呀,魏董,林老师,你们挺快的啊。”

是扶贫小组那边的几个年轻干事,正和牧青一起在坡下的果子园。

这些人魏驭城昨天都见过,个子最高的姓宋,矮胖点的叫小周,最一表人才的这位,是和林疏月一块儿工作的。

魏驭城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魏董,这儿是咱们推广的试验果园,南青镇的天气特别适合种这种青果。如果量产成功,明年就能全面推广了。”小宋一脸憧憬,弯腰拔出果树边的几颗杂草。

小周从树尖上摘了两个青果,衣襟上擦了擦便递给魏驭城,“魏董你尝尝,看口感怎么样。”

魏驭城没任何嫌弃地接了,很懂行地先往手里掂了掂。

“青果有点儿硬,还要过个半月才熟透,可能有点难咬啊。”小周笑呵呵地说。

这边介绍得欢快,小宋也跟林疏月闲聊,“林老师,你们最近也挺忙的吧,晚上回来得晚,让牧青送送你。”

小周:“哪回没送呐,诶,林老师,你俩是一个大学的吧。其实你来之前,牧青就常提起你。说你是系花,成绩特别好,还是国内一个特别有名的心理专家的学生呢。实不相瞒,我们一致认为,牧青就是你的头号粉丝。”

场面瞬间安静。

林疏月感受到莫名的压力顶着自己的背,侧头一看,正是魏驭城站在那。他手里掂着两枚青果,不发一语,像认真听讲的路人甲乙丙。

牧青作势要敲他俩的脑袋,笑着说:“还头号粉丝,真会概括啊。”

“照顾林老师是应该的,只不过下次,小树林那么好的地方,也别藏着掖着,带我们也去小树林坐坐啊。”小周小宋是直性子,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顾虑和讲究。

忽然,“咔嗤”两声响――

众人寻声而望,顿时惊愕。

一直沉默的魏驭城,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捏碎了手中的两颗青果。他表情如无事发生,且自然而然地尝了一口捏碎的果肉,平平静静赞赏了一句:“甜。”

林疏月看得出来,他介意了。

自小山坡分开后,就一直没见过魏驭城的身影。

临近晚饭,她没忍住,问了一个干事,“明珠市来的企业团去县城吃饭了吗?”

“啊,对。”干事说:“沟通得挺好,行程提前完成,听说是明儿一大早就走。”

这一晚,林疏月一直撑着眼皮,留意走廊的动静。

她的作息在这里已经调整得很规律,乍一次等到零点,真的有些扛不住。近一点,终于听到脚步声经过。

林疏月猛地开台灯,鞋都穿反了,急急打开门,“魏驭城。”

魏驭城背影在五步远,停住了,但没有转身。

林疏月迟疑了下,还是问:“明天回?”

魏驭城肩头有薄薄一层雾水,他应该喝了点酒,站得稍久时间,周围的空气便染上淡淡酒味。

“林老师如此关心,等我至深夜,难道想告诉我,明天和我一起走?”男人声音低沉冷冽,三两短句切中所有要害。

林疏月抿了抿唇,“祝你一路平安,代向钟衍问好。”

魏驭城说:“他好的很,该问好的你却视而不见。早点休息,别耽误你和别人去小树林。”

这话带了情绪,也带着尖锐的指责,其实不是很舒服的交流。林疏月等他这么晚,当然也不是为了这冷嘲热讽。

她无心拉锯,到嘴边的话吞咽回肚里,终是沉默收尾。刚转身,半只脚迈回房间,魏驭城沉声:

“月月,我尽力了。”

说完,他长腿阔步,先她一步回了房。

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林疏月第二天要赶早去学校,天蒙亮,牧青便来敲门。走时,林疏月看了眼右边,牧青察觉到她的注意力,说:“魏董一行人五点多就走了,因为要赶九点的飞机,从这儿去机场要两个半小时呢。”

林疏月的心先是如坠高空,哪哪儿都塌陷不得劲,然后又被心底的欲望种子萌芽推扯,陷进去的部分猛如涨潮,迅速复原,继而拔高造势。

心里的冲动不是冲动,而是一种本能。

林疏月忽然跟牧青请了一小会假,“师兄,等我一下。”

她调头就跑,跑到无人的平地,给魏驭城打电话。

九点的飞机,那现在还在候机。

电话通了,磨人耐心的长嘟音一声接一声,不长不短的等待,似故意磨人心智,然后才被接起。

男人低沉的一个单音节:“嗯。”

林疏月深吸一口气,没有废话连篇的开场白,没有试探犹豫的铺垫,她平铺直叙,直白得像一枚耀眼小太阳:“魏驭城,其实我昨天等你那么晚,就是不放心你。”

“你问我,等你到深夜,是不是要跟你一起走。不是的。我是想跟你说,你要愿意,我这就带你去小树林。”

一口气说完,林疏月语气不自觉地变软,还带着一丝温柔的诱惑勾引:“小树林挺刺激的,下一次,你敢不敢跟我去?”

不等他回答。

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林疏月说:“你必须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