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里先为刘飞赚钱的事经历了一场家庭战争,源头是刘飞跟林特分账,刘飞去年还考了个会计证,平时账也清楚,到年下自然要盘一盘账,抛除开销,看赚了多少。
利润什么的,俩人就直接分了。
刘飞这网吧开的不容易,先期筹措资金就受挫,后来网吧刚开就赶上疫情,疫情过后才慢慢生意好起来。
原本年底想盘账,年底生意太意,也没顾得到,就一直拖到开春儿。
刘飞那网吧不是有表弟做前台么,刘飞赚了钱也没委屈表弟,给表弟发了个大红包。刘飞二姨听说刘飞赚了钱,跟自己大姐说的。
老二媳妇听说了,就跟前跟后的跟儿子打听赚了多少钱,她想替儿子存着。
经买车之事,刘飞已经对父母寒了心。他现在做事快准狠,也懒得跟父母废话,直接开家庭会议。
刘飞让爷爷给做主,这钱他妈拿着合不合适。
刘爱国当然是占孙子这边儿的,再说,儿媳妇之前就有把钱借给娘家要不回来的先例。刘爱国说老二媳妇,“你们像飞飞这么大的时候,还指着老子吃饭哪。现在飞飞赚了钱,你给他拿,你打算给他拿到哪儿去?又拿你娘家去?以后你养老指着娘家侄儿还是娘家兄弟?怎么里外不分的?”
老二媳妇道,“爸,我就是给他存着,等以后给他结婚娶媳妇使。我给谁啊,娘家再亲也亲不过我亲儿子,这我能不知道?”
刘爱国虽然是一心奉献为子孙,但谁对他好,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在老二家这一年,老二媳妇没少叫他去菜市场买菜买肉买鱼买虾,刘爱国是想,一家子吃,也便宜不了旁人。何况他手头儿不差这俩钱。
可自己的孙子飞飞,那孝敬的心比老二夫妻都好,买车的钱是他自愿给老二添的,是想给飞飞买车。
这孩子仁义,不要爷爷的钱,老二又给他补了回来。
他在老二家的保姆,也是飞飞出钱给他请的。
他早问清楚了,保姆钱都是飞飞在拿,老二夫妻是没出过一分的。
刘爱国现在最欣慰的就是长孙刘飞,时常给老友中意打电话说,世上再没这样仁义的孩子。
刘爱国根本没把老二媳妇的话放心上,直接说,“飞飞是那乱花钱的孩子么?你看他乱花过什么?平时回家,哪回不是提着水果点心?为着你俩的身体,操多少心?开着网吧,做着生意,晚上一学习就是十一二点,去年还考了会计证。咱这孩子是外头那不知深浅不知好歹的孩子不?”
刘爱国训这夫妻俩,“一边儿吃着降血压的药,一边儿在外头偷吃。叫你们少吃肉少吃肉,就是不听!哪天得个大病,还不都是拖累孩子!”
“你俩把自己管好我就念佛了!”刘爱国跟刘飞说,“飞飞自己的钱自己拿着。”
老二媳妇急的不行,“爸,好几万哪!这可不是小钱!”
刘爱国吓一跳,问孙子,“网吧赚这么多钱啊。”
刘飞慢吞吞的说,“这钱我打算买套房。”
这下子老二也急了,问,“买什么房?不早给你买过房了?”
刘飞道,“我这是投资用,我奶奶买了好些房,现在收租。地段儿好的小两居,一个月租金一千五,地段儿差些的也有八百。我这钱不闲着,付个首付我慢慢按揭,等房子到手,基本租金就能还贷了。我整理了A市十年来的租金变化,你们看看。”
刘飞早有准备,爸妈爷爷,一人一份儿。
刘爱国不大会看,但也认识数字。
刘飞说,“租金一直上涨,房价也一直上涨。等以后估计还能赚些。”
老二媳妇说,“那要跌了怎么办?今年非典,房价就跌了呢。”
刘飞道,“跌了也是我自己买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再跌,房还在,钱也没白给了旁人。”刘飞意有所指的瞥母亲一眼,“大不了我以后自己去住。”
刘爱国无条件支持孙子,一槌定音,“就听飞飞的!”
刘凤女听说网吧赚了钱,回娘家悄悄跟老妈打听,“小特赚了多少钱啊。”
林晚照拿着水果刀削梨,听这话看刘凤女一眼,“怎么了?”
“我问问。”刘凤女说。
林晚照也问刘凤女,“赚多少钱跟你有关啊?”
“妈,我不是那意思。”林特当时抵押房子给刘飞开网吧,刘凤女没参与这事,当然也没说话的权利。刘凤女另有想法,“我是想,小特现在加上拆迁房的租金,每年的奖学金,钱不少了。”
“干嘛?”林晚照有些不妙的预感。
刘凤女心下一动,“她又有钱,以后学费让她自己出就行了,不用妈你给她出了。”
林晚照继续削利,戳破刘凤女的用心,“学费出不出,是我的自由,你要是不想出一月七百块的生活费,倒是可以直说。”
“不是我不想出,小特现在多有钱啊。我听二弟妹说,就去年到现在,光她跟刘飞分钱就分了十来万,这还是有去年的非典,耽误了生意,不然赚的更多。”刘凤女道,“现在做学生的,有几个比小特更有钱的。人电视上不说么,人家美国,孩子十八就轰出家门独立。”
林晚照气到冷笑,“哦,要知道这样,那你们十八上也该把你们都轰出去独立。”
林晚照现在有气可不忍着了,不过,林晚照毕竟多活几十年。林晚照问刘凤女,“你现在生活困难啊?”
“也还行。”刘凤女道,“我想再给齐硕买套房。妈您也知道,我家拆迁就两套房,一套是我婆婆的,一套是我们的,再加上妈您给我买的那套,我们住的这套,也就三套。小特光拆迁的就四套了,我这不想着,姐弟两个,也得差不多么,再给齐硕付套首付。”
林晚照忍着气,问刘凤女,“这是你跟女婿商量的?”
“齐志军还不知道,事先我也不知道网吧这么赚钱,我看一年就能赚林特四年花销。”刘凤女说。
林晚照道,“那你回去跟女婿商量商量再说吧。”
刘凤女打量着母亲的神色,见母亲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笑道,“我想先听听妈您的意思,您不是把小特当心肝儿么。”
林晚照很开明,“钱是你们出,要不要出也都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就行,我没意见。你们不出,小特的钱也够用。”
刘凤女放心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林晚照懒得看她那蠢样,饭也没留就把人打发走了。
刘凤女回家跟丈夫一说,齐志军坚决反对,齐志军的话,“原本就是咱们的疏忽,让这孩子吃了许多年的苦。孩子能挣奖学金,这是孩子用功学习。房租也是当时有机缘,岳母帮着操持的,都不是咱们的付出。咱们也是做父母的人,这钱是咱们应尽的责任,孩子缺不缺钱,咱们都得给。”
既然丈夫这么说,刘凤女也就没提这事。她就是到老妈那里时,跟老妈提起齐志军多仁义叨叨了一回。
林晚照忍无可忍,骂刘凤女,“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也叫当娘的人!当初我怎么养你的,结两回婚给准备两回嫁妆!你大哥弟弟们有的,你一点儿不少!你管过小特什么!管过吃还是管过穿!不就每因换季给买两件衣裳,一个月出700块生活费!你管过什么!现在700块生活费你都不打算出了!孩子就是亿万富翁,那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拆迁四套房,有一套是你给的吗!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再来!”
连骂带轰,把刘凤女轰走了!